胎儿哪听得到他的祈求,只知道一个劲胡拱乱蹿,在他腹中团团乱转要找出世的xué口。
柳从眉下体只开到四指,胎儿一阵猛钻,钻到那处,却死活也钻不出去,qíng急之下不由用力撞起来。
它在里面乱撞不要紧,柳从眉只看得自己隆腹一波波外凸,孩子每凶狠撞击一下,他就痛得愈狠,高扬起头颅,不断挣扎:“嗯嗯……呃啊!!”
他知道头胎子生产不易,但不知竟会撕心裂肺,痛到这种程度!
“重……”剧痛发作时,qíng不自禁想喊的是谁人的名字?最想要看到谁陪伴在身侧?
汗水迷蒙的眼前闪过一个模糊人影,紧绷的腹部随即跟著再度坚硬起来。柳从眉却死咬下唇,宁可痛煞了脸,也狠狠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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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真相上(生子nüè文)
牢房深处,隐隐的呻吟由若不可闻,逐渐清晰放大,後来又突然间变得悄无声息。几名守备狱卒听得真切,心惊胆战的对视,心内都在想是不是妖魔附体,那素来冷静持重的柳大人,竟也会发出这般痛不可抑的惨呼声?
正惊疑不定,你推我我推你不敢前去查看之间,忽听外面一名鬓发苍白的老者敲打诏狱铁门,焦急的道:“皇上有旨,你们快开门让我进去。”
探头一看,一名异族装扮的大夫手里果然拿著皇帝的亲笔谕令,背上还背著一个沈甸甸药箱。
守卫警觉道:“你不是宫中御医,皇上怎会派你前来?你yù探何人?”
仇大夫忍著想一脚将门踹开的冲动,恼火的举起手中圣旨:“少废话,放我进去就行,误了事我愿意宽容,你们皇帝可不会饶过你们!”
他跟著雅重月进了王城,雅重月回舞英殿前偷偷塞了个糙就的亲笔令旨,托他马上去谕令中画出的诏狱地点救人;谁知皇帝转背刚走,他下一秒就被不知来历的一些侍卫莫名软禁,困在太医院团团乱转,要出门却找不到偷溜机会。
心急如焚熬到huáng昏时分,终於逮著一个刚入宫、尚不懂宫廷内部勾心斗角的小太医去给雅重月送口信,急切的说自己被人控制住无法脱身──雅重月摔了手边一切能摔的东西,风尘仆仆赶来太医院,才将他一同带往诏狱。
现下,雅重月在前面设伏抓人,要他即刻赶往诏狱中查看柳从眉状况并立刻回报。
仇大夫想问他小皇帝你可知是谁拦阻我前去探诊柳从眉?
但他看了一眼雅重月黑沈如铁的脸色,便猜到雅重月心头早已有了几分计较,不再多言。
他又拍打了一番铁门,咬牙切齿道:“皇帝就在外面,不信的话,你们自己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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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仇大夫闪身进了黑dòngdòng的牢狱後,雅重月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仇大夫jīng通男人产子,当年母後生产雅同心几近休克,也是他帮助jīng疲力竭的母後渡过最後难关,顺利接生了母後腹中的三个弟妹。柳从眉此时不到生产时机,他赶过去一定可以保住大人的xing命,至於墨愈梵的孽种,没了就没了,不要紧,只要从眉无恙就好……
这麽不断宽慰自己,却总觉得有什麽难以排遣的不详预感,如一块重石压在胸口,压得小皇帝有些透不过气。
他自登基以来从未产生过如此qiáng烈的不安,即便是最苦闷的时候也顶多是沮丧、愤怒而已,却不曾体味过发自骨髓深处、由内而外似乎要冰凉透血液的不安。
到底来自何处?
他是不是忽略了什麽重要的东西?
仇大夫没能第一时间赶到从眉身边,是他大意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会背叛他的旨意差人软禁异族大夫,只求达到让柳从眉受苦、或许甚至是bī他至死的地步。
亲近之人左右思考了一番,回想一些说话、举止、细节,雅重月蓦然觉得自己看不透身旁人的心意。堂堂一国之君,可笑愚昧,陷在自主感qíng里,竟然没有去提防亲近之人也会有嫉恨的凶残心意。
可他帝王至尊,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他怎麽会正眼去看一个少年太监的感qíng?
九儿对他、对柳从眉抱持有的截然相反的爱意与恨意,雅重月即便隐有所感,此前又怎会有兴趣去面对处理?
──现今只能暂时按捺下这笔账,待从眉安好後再算。
从眉,从眉,但愿时间拖延的不算太久,仇大夫一定来得及,朕解决墨愈梵立刻就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