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眉,你回来了……”不承想竟然当真等到这个人,墨愈梵难掩心头激动,若不是怀中还抱著小萍心,险些就要运起轻功飞掠扑来。
萍心被平抱在墨愈梵怀中,原本是迷迷瞪瞪在打瞌睡,感觉到身子被从一个怀抱移到另一个怀抱,不满的瞪开了圆溜溜的眼睛,盯住低头看向自己的柳从眉。
“萍心。”他爹爹轻轻唤一声,眼眶不期然cháo湿。暌别十几日,将软乎乎的儿子重新抱在怀里的感触,让他心头漫上一阵又一阵收敛不住的温qíng,真想就这麽永远抱住儿子不放。
贪婪嗅著萍心身上淡淡奶香味,长发拂过小婴儿胖嘟嘟的脸颊。痒得一直盯著他的萍心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索xing伸手来抓。柳从眉任他将自己发丝扯在手心,发根有些拉痛,心口却是甜甜的。
身为人“父”,竟会是这样一种奇妙的心qíng,光是看著这个圆圆滚滚的小家夥,就能摒弃周遭一切风景,瞳孔里只印得出他的面容。
萍心,他的萍心。
墨愈梵含笑看柳从眉深深凝视儿子的忘我表qíng,也不怪罪好友对自己视若未睹。
萍心已经满月,更加贪吃更加调皮,吃饱了就会jīng力充沛四处张望,活泼好动的样子就连素来无感的青霖见了都会皱著眉头,克制不住的伸手摸一下孩子脑袋──他们这两个与萍心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宠孩子宠得要紧,柳从眉怀胎九月将他产下,自然看得远胜过一切的珍贵。
“宫里的事结束了?”从眉能够放心的回到留海峰,说明雅重月的qíng况应当不会很严重。青霖说那什麽焚香的解方,只是武断之辞,故意恐吓他的吧?
抱著孩子的手一僵,柳从眉答得很快速:“结束了。”
他这麽不自然的逃避关於雅重月的话题,墨愈梵反而把心提了起来。
难道……
他一把抓住柳从眉手腕:“你又同他……做了那种事?”眼神已向柳从眉小腹处飘去。
柳从眉不妨他突来一问,涨红了脸:“你在说什麽……”
“青霖说要解雅重月的毒,必须让他与你jiāo合,你……”初见时的欣喜已经dàng然无存,墨愈梵心脏沈到谷底,“你为了救他,是不是──”
握住他手腕的五指不经意用上了力,柳从眉吃痛的蹙起了眉峰,口气却柔和下来,“没有,愈梵,我不曾同重月……没有的事。”
“我不信,你那麽重视小皇帝,会对他见死不救……”
“愈梵,”匆匆打断好友的质询,柳从眉道,“是青霖研制了焚香没错,但毒物并非仅有一种解方。雅月圆和宫中御医阅历非凡,他们已在寻找其他途径克制此毒。”
墨愈梵狐疑道:“但青霖信誓旦旦说解方只有一种……”
“是重月派人送我出宫的,总能证明了吧?若生死攸关,难道他不会明哲保身,替自己考量吗?”柳从眉抱著孩子的手不自觉更加收紧,“他……他会没事。”
在爹爹没有自觉的拥紧中,萍心憋得有点喘不过气,哇一声惊天嚎啕起来。一边哭,一边攥著小小拳头挥舞,眼角边慢慢渗出一滴眼泪。明知孩子只是正常生理反应,柳从眉还是看得心惊,手指轻轻拭去那滴泪,只觉烫得灼手。
萍心,爹爹不是在诓骗你,重月……你父皇他是真命天子,不会有事,宫里那些大臣、御医们也不会准他有事,你不要担心……
喃喃安抚著,轻轻摇晃小婴孩。
但萍心不知是太久没享受过生身之人的怀抱而故意撒娇,还是感应到爹爹内心深处的言不由衷,这一啼哭便没了止休。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瘪著小嘴,可怜兮兮的连眼睛都哭肿。柳从眉看在眼里,疼在心尖,抱著孩子不知要如何是好,一瞬间热气也充盈上眼眶,几乎要跟著那哭闹不休的孩子一同掉泪。
“喂,从眉,这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qíng,可一点也不像你哦,”一双大手将孩子稳稳接过,墨愈梵取笑他,“怎麽孩子一哭就手足无措,不竖立爹亲的威信怎麽得了?今後会被萍心欺负到的。”
他熟练的轻拍了拍萍心後背,再冲孩子挤眉弄眼,做了几个极其古怪的恶作剧表qíng。萍心瞅著他,跟著他动作把黑黝黝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哭声竟神奇的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