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人心结打开後,这般亲密举动已是寻常,柳从眉却仍是微微涨红了脸。虽未挣扎,倚著皇帝胸膛的身子还是有几分僵硬。
雅重月叹了口气,手掌轻柔抚摸他小腹,温柔道:“从眉,你还是不惯朕碰你?孩子大了,总爱乱活动,两个人安抚,总好过一个人硬撑。”
对於这个孩子的到来,雅重月超出自己意料的期待。并不仅仅是这孩子出生,能让他结束焚香的药xing折磨,更是因为他能亲眼见著从眉肚子一天天长大,从眉生产时他能自始至终守在身边,将上次怀胎诞子的错误、惊心、遗憾,全数在这次弥补回来。
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何停了焚香的变体药物後,自己并未倒退回神智初蒙的状态……想来那药的持续效果还不错?
“……”柳从眉仍是不做声,但明显感觉到皇帝手掌贴置他腹部的温度,让腹中孩子乖巧和顺不少。
孩子渐渐平稳下来,柳从眉深吸了几口气,胸口窒闷感略消失了一些。
眼神瞟向搁置一旁尚未阅完的奏折,想起身继续看,雅重月却将他揽得紧紧的。
无奈低声:“皇上,糙民好转许多,不用……”
“不要再自称糙民,朕纠正过你多次。”雅重月用的不是帝王命令式口吻,如平起平坐的qíng人,俯在他耳畔轻道,“也不要再唤朕‘皇上’,不觉得叫重月更顺口?你又不是没唤过。”
他口气柔和,眼神温柔如水。柳从眉的回应则一如既往的正直:“君臣之礼本就不可逾越。那日是糙民一时qíng急,尚请皇上宽恕。”
“你身怀龙子,将来定是……封官进爵的。”本想说“册立为妃”,忆起曾经提过一句、而从眉当时就下跪磕头时的决绝,雅重月哆嗦了一下,关键时刻收回话头。
柳从眉岂会听不出他言外之意,那缩回去的半句话想说什麽内容,稔熟於心。
横竖今晚重月也不会许自己看奏折了,既然这个话头已开,议论到那孩子和自己将来的身份,索xing趁这个时机跟重月摊牌吧。
他当时回宫之前,究竟定了什麽样的决意。
──而雅重月听到後会有什麽反应,虽不难猜想,但他终究是不吐不快。
闭了闭眼,狠心将皇上的手从自己小腹上轻轻拿开。再略侧过身,转面看向不解的雅重月。
庄重道:“皇上,糙民有几个不qíng之请。”
“……”雅重月看他正襟危坐,眼神中透露出决不妥协的神qíng,心里就先咯!一下。
他不会要说救了自己後便离开皇宫吧?
朕可以选择不听麽?
要不要现在装睡昏迷过去,先逃避了再说?
心里苦闷,面对那人不依不饶的目光,又不能不硬著头皮回答:“你说。”
柳从眉凝视他,一字一句道:
“皇上应承糙民,待糙民腹中孩子出世、皇上龙体康健後,一不恢复柳从眉官职,二不册封任何头衔,三不将孩子视作皇室血脉,四从後宫嫔妃中挑选妃子,册立皇後。”
柳从眉说一个请求,雅重月脸色就沈下来一分,到“册立皇後”四个字出口後,皇帝整张俊脸全变,表qíng完全垮了下来。
“从眉,朕不懂你的意思。”
他可怜兮兮的望著面色肃重的男人,想打消他这几个听起来都让人心灰意冷的念头:“孩子是朕的,为何不能给他名分?其他人,朕不想碰,朕只想要你。”
柳从眉道:“皇上莫忘了,若非皇上xing命有虞,从眉此刻早已泯然世间,不复宫廷藩篱。”
“你为了朕回来,你是爱朕的。”
柳从眉垂眸,显见的斗争了片刻,终於道:“……是,糙民放不下皇上。”
雅重月尚未来得及为这人难得的坦率惊喜,又听他道:“但糙民有糙民的坚持和原则,有最後的底限。不论从前还是现在,师徒乱伦,终究悖德之举,见不得光。天下如今已知从眉与皇上之间这段牵扯,身为一国之君,名声已有污秽。若不另行正道,以正视听,这笑柄千古流传下去,糙民担待不起罪名。”
“朕才不管……”
“皇上。”柳从眉打断他,语气平稳,却坚定,“若皇上有意留从眉在宫中,就请顺从了这点卑微的奏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