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下身,又断断续续呕了一阵。
络梅给他拍背顺气,心思已活络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上回三王爷飞鸽传书,犹给他报信说未见喜脉;如今算算日子秦惜公子应该是有两个多月身孕,王爷允过三月内必回,是再传封急报过去,还是等王爷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未及思量妥当,忽听门外有人敲拍门扉,用力极大,拍击声毫不客气。
还夹杂著不怀好意的叫嚷:“姓秦的,知道你在里面,有种就出来!”
秦惜听得分明,秀眉一掀,切齿道:“那帮在校场轻薄於我的人,竟还有胆量找上门来!”
怒而拍桌起身,络梅手快,冒著冷汗接住他震怒之下从桌上晃dàng掉落的药瓶,再一个箭步拦在他身前:“秦惜公子,宵小之徒不用理会,顾养身子要紧。”
秦惜冷笑,拨开他就往外走:“横竖无事可gān,今日既然外人有那闲qíng逸致上门寻隙,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折腾出什麽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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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倾颓已久的旧庙里,横七竖八躺著中了苗疆异毒,呻吟声不绝於耳的士兵。庙外大雨滂沱,尤其衬得这古木参天的林间渗著一股yīn冷冰凉的寒意,仿佛随著斑驳坠落的雨声,暗处有无数双yīn测测的眼睛在窥视,不怀好意的等待这支中原之师最後崩溃。
漆色均已剥落的木制神像下,雅月圆、雅同心分工忙碌著,两人身上的裘袍均已被突降的雨水打湿,来不及换下,指挥尚能动弹的人将伤病员抬入破庙,就匆匆捣制抑制苗毒的解方。远离故土的军马於庙外长声嘶鸣,分外凄切。
雅同心一脸雨水,抹了把脸,问雅月圆要他药囊中的几味物什,转眼却看见兄长捂著心口,面色有点难看,半晌不语。
“月圆?”
心口处是子蛊潜伏所在,但雅月圆一径忙碌投身军务,压根没余暇做对不起秦惜的事,怎会无故心口疼痛?
雅同心拉过他手腕探脉,没察觉子蛊有何异动。
雅月圆皱眉摇头:“无妨,只是觉得子蛊的爬动,似乎较从前一阵时日有些焦躁不安。”
“兴许是来到这蛊虫云集、毒xing猛烈的瘴气林中,感应到同根同源的气息吧。”雅同心对自己研制的奇蛊很有信心,知道它断然不会无故发作。
他兄长点了点头,忽略心口蹿升的丝丝钝痛。暗想与络梅信件往来之间,并无提及秦惜身体有何异样,该是不曾怀上。
沈沈叹息一声,难辨心头是失落是释然。
如此,他便是稍许拖延一两月,秦惜事後得知他所为苍生黎民,应当也能宽宥一二。
庙外雨声、风声愈急,声声催入耳际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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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和教主的故事若写,会另外开坑,不在番外内,大家放心~~~
番外之 夜深千帐灯 章九(月圆X秦惜)
章九
门外立著十几名眼角带煞、举止放dàng的兵士,没著军服,显然是为掩人耳目。见秦惜推门大步而出,斜靠门边带头的那个蹭的跳起来,眼底凶神恶煞掠过一抹杀气。
秦惜往他luǒ露出的手臂瞟一眼,看见其上一个结了疤的狰狞痕迹,是那夜他竭力挣脱时一口豁命咬下的成果。
挑眉冷笑:“吃的苦头还不够,今日又来小爷这里讨?”
“给王爷身份的男人睡了一晚,就能厚颜无耻平步青云,这笔jiāo易敢qíng相当划算。”对方有备而来,起言便是冷嘲热讽,yīnyīn的笑,“难怪不肯给兄弟几个碰,留著卖大主顾啊~~~”
满以为这番侮rǔ至极的话语会将面前那张俏丽如女人的脸蛋刺痛苍白,谁想秦惜只冷冷环视一圈,不屑道:“嫉妒了?只可惜凭你们这种货色,再过几辈子都混不到此等运道,就连士官也是攀附不上的吧?回去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再来!”
原本紧跟其後,听到对方那席话语,慨然要挺身而出为秦惜辩驳几句的络梅,闻言默默的缩回了身子。
好嘛,秦惜公子给公然嘲讽以色事人都能纹风不动,不愧是王爷看上的人,果真气派非凡呐……
只要不打起来,言语上那些家夥八成是占不了上风的~~~
秦惜不以为耻,反而理直气壮的反讽回来,几名兵士面面相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间居然哑口无言。
从军之人肚子里本就无甚墨水,绞尽脑汁想好的一个开场白下马威,就让秦惜三言两语随意拨过,这几人抓耳挠腮半晌再想不到更好的人身攻击办法,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