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眉你未免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夕qíng,”口气恶劣,不假思索下令,“去行宫,就说朕的旨意,重大事项决断一定要柳首辅出席,他不回,事qíng不定。若再有推辞,绑也给朕绑回来!”
“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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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只好写多少贴多少了……
焚香 第二十六章 孕信(下)
26、孕信(下)
日上三竿,颦香来敲了几次房门,柳从眉充耳不闻。
将自己反锁在厢房中,一声不吭。
颦香又敲了一阵,端著食盘在门口gān站片刻,叹口气,转身离开。
房里,柳从眉手捂著唇,脸色苍白如纸。
今日晨起,他又吐了。
短短一周内,异样的恶心烦闷,异样的虚汗、发热,可怕的食yù不振,一项又一项症状接踵而来,预示著他最难以接受的噩梦,终於变为现实。
那一夜荒唐的後果他终究没有能够逃过,肚子里有了生命已是不争的事实。
柳从眉很想笑,他躲开朝廷整整一个月,抱著侥幸心理期望不会怀上皇帝的孩子。
这样,或许他还能伪装一下自己,努力做到平静,回复成一切不曾发生过的从前。
甚至晚膳初次呕吐,他还微弱的期望不过是食材不新鲜,伤到肠胃;可第二天、第三天,gān呕迹象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无法控制,颦香问过好几遍需不需要请大夫──他便知道自己确然有了身子。
“雅重月,我的好徒弟,我的好皇帝,”他倚在桌案边吐到面色发青,低著头惨笑,“现在事qíng是真的不可收拾了,你想要这个孩子吗?哈哈哈哈……”
他笑了一阵,又停了片刻,接著又笑。
尚未成形的胎儿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到来极不受欢迎,弱弱传递著抗议的讯息。
不甚明显的隐痛,自腹中钻出,终於bī得柳从眉住了口。
他撑著桌角站起来,长发凌乱披散身後,脚步沈重,往书桌移过去。
桌面上几张摊好的宣纸上,黑墨点点,一根蘸满墨汁的毛笔搁置在砚台上,等待著主人将未尽的书信写完。
“愈梵,事急,需与会面,见信後……”
柳从眉停了笔,一手抚上小腹。
他犹豫了。
告诉墨愈梵这件事,以他的xing子,会不会当即冲到宫中,对雅重月不利?
早在之前传书时,墨愈梵言辞之间就颇对风闻中不理政事、年少轻狂的雅重月流露出不满,跃跃yù试要把他从朝堂中拉回身边来;当年孩童时尚肯以命护他,要是知道他给皇帝以那麽不堪的方式凌rǔ,悲惨到有了身孕……
墨愈梵不发狂才怪。
宫廷之外的江湖是另外一个世界,以九刑门在武林中的地位,墨门主可以调动的jīng锐人手足以以一抵百,届时即便他要拦,只怕也拦不住。
柳从眉手执笔身,踌躇半晌,竟是再也写不下去。
怨愤?痛苦?悲伤?还是挣扎,苦闷,不忍?
他理不清自己心头思绪。
茫然抬眼看去,房间里静谧无声,仿若时光停留在他掀开雅重月面罩的那一刻。
如果能够重来一遍,他会不会宁可自己当时没有拆穿皇帝的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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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惜等候了大半个时辰,茶喝了一杯又一杯,还是不见柳从眉自房间里出来。
柳从眉贴身侍女,那个叫颦香的丫鬟歉意的说:“主子这些天身上不大好,染了风寒,折腾得厉害,昨夜又是半宿没睡。现下恐怕是在房内梳洗,还请稍缓片刻。”
秦惜心里有数,点点头:“首辅大人的身子自然是最要紧的,不急。请问香姑娘,柳大人可有提及何时回宫?皇上嘱我迎大人早日返城,我想知道……”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问话。
一身青衫的柳从眉出现在厅口,细观面色,更显风流文弱。
秦惜有意无意打量他衣衫下的腹部。
明知最多一个月的身孕,不可能如此快就显怀,但看著那处,想象到雅重月将来惊慌失色的表qíng,就有忍俊不止的邪恶快感。
柳从眉气色不佳,装束打扮却依然同上朝时般,一丝不苟。
进得门来,秦惜朝他一欠身,柳从眉心下便知他来意。
唇角微勾,露出苦笑。
“皇上传我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