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帝/锁帝翎_作者:深海先生(91)

  我拍了拍他的肩:“孤一世为臣,辅佐你治天下,你以为如何?”

  萧煜睁眼,笑了:“好极。”

  如我所愿,晚膳之后,李修被接进了府中。

  经我旁敲侧击的一番询问与李修的暗示,我知晓尚方宝剑暂时还未落到萧独手里,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方才落回原处,便假意让李修去自己住所取测量地形的器材,实则是要他回家取尚方宝剑来。

  眼下,尚方宝剑藏在哪儿都不安全,萧独既有意要它,必会去李修住所搜察,不如先取来,借修建神庙之机,暂时埋在萧煜府上。

  三更,在一队亲王侍卫护送下,李修顺利地瞒天过海,将尚方宝剑混在一堆测量器材中取了来,堆放在准备修建神庙的一处苑子中。萧煜对此事毫无察觉,不知这可以取萧独xing命,也可以取他xing命,助我劈关斩将的法宝,便藏在他以后日日祭拜神明之地。

  丑时,我才睡下,但渴血的感觉令我辗转难眠,到天亮也未合眼。

  次日清晨,白辰不期而至,身上带着残留着激烈打斗留下的血迹,想来是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乌沙。见他掩上窗子,神色紧张,我知他肯定查到了什么,倒了杯茶水与他,命他坐下慢慢说。

  “怎么了,慌成这样?这里好歹是煜亲王府,毋需怕那乌沙。”

  “皇上派属下去查太子萧独的身世,属下查到了些线索。萧独其生母,却曾为荻花楼里的一名蛮族舞姬,确为魑人……曾是战俘。皇上可记得二十年前先皇北伐,大胜而归,带回千名魑族战俘?”

  我点了点头。

  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我那时虽年幼,也印象十分深刻。

  白厉继续:“在那战俘之中,有一名能征善战的蛮人女子,是魑族女王乌兰。被俘后,她不肯投降,便被药哑,卖入了青楼。”

  我震愣,萧独果然流淌着魑族王室的血,还是女王之子!

  “因蛮人女俘众多,也没人知晓这青楼舞姬曾经的身份。属下也是因年少时在冕京城内任过禁军长,亲自整理过战俘名册,看到那女子画像才想起来她的本名,难怪,属下见太子第一面时就觉得他眼熟。平澜王定然到现在都不知晓太子的生母曾是魑族的王。”

  说罢,白厉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轴,展开来。

  画卷上赫然是一名高鼻深目的蛮族美人,虽是花魁打扮,眉宇桀骜锐利,嘴角倔qiáng的上扬着,是种轻蔑的神态,令人过目难忘。

  这样的人,是极诱人的,难怪萧澜会替她赎身。

  “你是从哪弄来这画的?”

  “荻花楼放花名册的仓库里。”

  我点了点头,将卷轴收起,放进袖中。

  听闻萧独生母产下他便难产而死,萧独怕是连母亲的样子都没有见过,这样一幅画,对于他而言,应是极为珍贵的。

  “不过属下发现,这女子并非像传言中,产下太子就难产而死。”

  我疑道:“哦?怎么?”

  “她产下太子独后,又被逐回了青楼,在那里待到宣和元年,也就是皇上登基的那一年。皇上是否记得,你凯旋后大赦天下,放归了蛮人俘虏?就在那时,乌兰也随那些俘虏一起离开了。”

  “后来,孤担心那些战俘会带走冕国的技能知识,传播到蛮人土地上,让他们学了,遗祸无穷,便命白延之诱杀,一个不留。”

  我的心一沉:“太子会不会知晓此事?知晓他生母是怎么死的?”

  “属下不敢妄言。但,太子妃与乌兰同为乌氏,应有亲缘关系。”

  我吸了口气,心乱如麻。当年追杀战俘之事,我因担心会引起民心不稳,说我大赦天下又出尔反尔,便命白延之将那些战俘bī进深山,速战速决之后就地掩埋,对外宣称只是土匪做乱。

  而后,又寻了些蛮奴假扮成战俘,送出关外,没有多少人知晓。

  萧独会不会知晓。若这láng崽子知晓了此事,定会恨死我的。

  如此想着,我不禁记起萧独那夜看着花魁发呆的样子,心口一绞,有些难受。原来,如今被这láng崽子缠上,是冥冥之中的债孽。

  我竟是亏欠了他。

  “皇上现在出了宫,打算如何?”

  “自然是离远一些,坐山观虎斗。”我想了想,问,“你做暗卫多年,知不知晓什么法子能极好的隐瞒身份,见了面也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