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睬你了!你根本就忘了我!」萧子灵气极,转头就走了。
「……等等!等等!子灵!等等!」那人连忙追着。
第二十九章 故人
萧子灵还在生气。
看了他一眼,自知理亏,唐忆qíng也只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才与两人在客栈中坐了定,便是缓缓取下了黑纱帽,将它放在了一旁,与自己的简单行李跟佩剑一起。
纯白的剑鞘上镶着一朵金色的云纹,吸引了谢卫国的目光。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
而等到唐忆qíng回头,便见到了萧子灵正在偷偷瞧着自己的眼睛。
飞快地重新转过了头,萧子灵的动作快得让唐忆qíng轻轻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萧子灵又回过了头来,怒目而视。
「对不起,我只是……」看着萧子灵,唐忆qíng笑得柔和。
看了他一会儿,萧子灵反而有些呆了。
「看来这几年,大家都变了。」谢卫国低声说着。
「……是啊,都变了。」看向了谢卫国,唐忆qíng轻轻说着。
「你的脚?」谢卫国问了起。
「给姓华的害的!说起这个姓华的……」说起了这个姓华的,免不了又要说起了当时救了他们的古长老。萧子灵嘴才刚张开,就是有些难过地重新闭了起。
他又何必提起让大家再伤心一次?
「我的脚……我早不在意了。」唐忆qíng轻轻说着。「也不能全怪人家,毕竟这也是我自小的残疾。」
「可你先前明明还能走的啊。」听着唐忆qíng不怪他,萧子灵不平了。
「……其实,这些日子来,如果我想,也能练着走的。」唐忆qíng看着萧子灵,轻声说着。「只是,也许是习惯了让人保护着,下意识里依赖着什么,所以日子一久,就忘了自己本是怎么走着的。」
「你也遇上了一些事?」谢卫国问着。
「……是啊。」唐忆qíng轻轻笑着。
打什么哑谜啊。萧子灵嘟着嘴,偏过了头看向客栈外了。
「可还是有人没变呢。」在萧子灵甚至没有注意到时,唐忆qíng轻声说着。「看着他,总觉得这一年多来的日子,真的就像是场梦一样。」
「恶梦?」
「……不,是美梦。」看着谢卫国,唐忆qíng轻轻说着。「一场太美太美的梦,以致于我……自己晓得没有这个福气继续拥有……」
说着说着,语气有些哽咽的唐忆qíng,引起了萧子灵的注意。可在他回过头来看向唐忆qíng时,唐忆qíng已经带着微笑,偏过了头去悄悄把眼泪擦掉了。
「瞧我,吃顿饭呢也要说这些难受话。」他苦笑着。「难得见了面,这天赐的缘分,倒叫我糟蹋了。」
「……你为什么哭呢,忆qíng?」萧子灵问着。
「……我……」唐忆qíng正要勉qiáng笑着呢,然而心里一酸,就是忍不住又捂住了脸掉泪了。
「……忆qíng?」萧子灵搭着唐忆qíng的肩膀,低声问着。
「对不起,我……我……」想要忍着,然而却是适得其反。耳边听得萧子灵呼唤,那满腹的辛酸就是化作了苦涩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了。
手肘撑着桌面,唐忆qíng的双手捂着脸,就是低声痛哭了起来。只哭得萧子灵手足无措,几乎也要跟着哭了起来。
「你别哭了啊,忆qíng。我不怪你了,你别哭啊……有谁……是不是谁欺负了你?你说你说,我把他打得连他亲娘都不认得他!」
「哭得出来,也是好事。」谢卫国却只是微微笑着。
欸?看着自己的师叔,萧子灵只觉得等会儿所有的事qíng都要失控了。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我家十三口老小,都让胡兵杀了,女眷六个吊死在了大厅,现在我拿刀要去杀敌,却让人挡了下来,有谁比我有资格哭的!』
隔壁桌子,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翁,气得发抖。
萧子灵看着这个老人,只暗地里希望他别再惹事了。
「你吼什么呢,这战事停了,少死的何止上百人。」另外一桌的中年士兵,身上还穿著军服,拿着酒杯,喃喃说着。「不管如何,早停的好。早停一日,就多活几百个百姓。」
「停了?什么停了?」萧子灵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