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瑾、时雨,尽量挡着皇上陛下。我押他下去。」
被一连串事件惊呆的时雨跟琉瑾大略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那个守娆争倒难得乖巧,真的挣也不挣,任将领如此押他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琉瑾与时雨才转个头来,当朝天子便已杀到。
他们的皇帝拒绝了所有来自旁人的搀扶,虽然脸色苍白、衣襟中还隐约看到纱布,但不怒而威的气势却更炽盛了,那种天威比任何时候更教人想要下跪、禁不住发抖。
琉瑾既奉将领之命要拖着陛下的脚步,官腔还没打,先一骨碌的下跪。
时雨见状,立即跟随。膝盖撞地有声,两条直挺挺的身影阻挡了娆罗緁的去路。
「白军副官袭琉瑾在此向陛下禀报,托皇上鸿福,闯入者已被将领拿下,小皇子安然无恙。」
「没、没错……皇军办事不力以致闯入者惊扰到殿下,请陛下降罪。」
时雨尾音抖抖地跟随。
「滚开。」
娆罗緁连一眼也没有施舍给他们,只是眼一眯,盯着前头的两道身影。
慕容云朔的背将闯入者的身影挡住了。「慕容云朔,你给我停下。」
慕容云朔别无他法,也不能装做耳背耳聋了,只能挡着人、顿住脚步。
袭琉瑾下巴一紧,死撑下去,「陛下龙体抱恙,审问闯入者之事恳求由皇军辨理,臣下绝对会给陛下满意的答……」
「你们滚是不滚?」娆罗緁指掌轻拢,拨动着胸前青丝,俯视着死活拖延他脚步的二人。动气了,声音反而放得更轻更柔,更似劝说了。「难不成本皇要上前视察亲儿的安好,也得要你们批准吗?」
袭琉瑾与时雨同时暗松一口气,要知道触怒龙颜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视察小皇子是否安好?早说嘛,他们小小人臣那有死活挡路的道理?让给他就是了。
袭琉瑾跟时雨急急起身退开,空出藤篮前的位置。
岂料娆罗緁的脚是动了,却是直直走,瞧也不瞧小娃儿!
「陛下!」
没料到皇上有此一着,时雨心中大叫不妙,一个箭步上前想要阻挠。
但娆罗緁的目光炯炯,只看着前方,知道时雨正yù拖延,袍一拂、手一张!
竟亲自动手推开了时雨。
琉瑾与时雨莫不震惊。
他们是军人亦即练武之人,当然不会把皇上软绵无力的一碰、一推给放在眼内。
教人惊震的是陛下这下急着出手的背后意义可多了!
他们跟此新帝算不上很久,但也摸熟了新帝七八分的脾xing,就从没见过他亲自动手的。
难不成……他们越yù盖弥彰,越是弄巧反拙,让皇上确定闯入者的身分了?
娆罗緁直直走到只离慕容云朔三步之遥。
慕容云朔用力闭眼,抓着守娆争手臂的力道紧了。
蓦地,他感到手臂传来一股力道,他睁开眼睛,看向身前人。
守娆争反握他回去,也紧,而他撞上的那双黑潭中蓄满了恳求——别把我jiāo出去、别让我回去。
即使身前人没有宣之于口,他知道他在恳求的必然是这样——带我走。
……他能怎么办?
「云朔,带上你的人走。把闯入者jiāo由本皇亲自处置。」
慕容云朔大惊,立即转头,「陛下!我绝不能让如此危险人物与陛下独处,这样太……」
「你绝不能?在我面前你竟说绝不,你要我重新教会你这词儿的用法吗?你唯一绝不的就是违抗本皇的命令。」娆罗緁美目一瞪,里头流窜的光采慑人,有几分怒气、更多的是兴奋。看上去惊心动魄。「我只说一次,立即带上你的人走。要你再不做,本皇料想那些人你是不用了,就逐个逐个拖下去。」
慕容云朔低头,撞进守娆争的双眸之中,复又快速抽离,看了看琉瑾跟时雨。
他知道若他不撤,琉瑾与时雨也不能贸然撤。到最后,首当其冲的必是此两人。
而比起他,寺娆争更清楚「皇七子」的伎俩。
于是,反抓他手臂的手慢慢松开了。
慕容云朔差点就说出「等等」两字去挽留,难道他真的不能为此人做些什么吗?
慕容云朔牙关一咬,就是逞qiáng了。
他转过身来面向娆罗緁,两膝击地就下跪了。「陛下,再三阻挠始于臣下鲁钝,实在不解何以三年前已被陛下处死之人竟然复生了,还活生生站在我们跟前,请陛下给予微臣一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