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罗緁想也没想就点头,倒是旁边的守娆争稍称瞪大眼。
这是什么玉能卖成那么高价?区区一块玉就令这小货摊老板个把月不愁吃喝?他即使从小住在深宫,但出宫次数减半都比娆罗緁要多。这样的价格莫不是把烧罗fèng当羊羔了?
「娆公子,这样的价钱是贵了点。」
「贵了?」娆罗緁感兴挑眉。他带出来的钱票少说几万钧,自然不在乎这点小钱。
「哎呀!我说,千金难买心头好!这位公子要是欢喜,价钱岂能计较得那么足?是不?」
「是问题。」守娆觉得自己该是大病初愈,脑子还没转过来,竟控制不住自己像绂雯说一样多管闲事了。「这血玉的确奇珍,但开采而出的形态妖异不详。我们公子不是非它不可。」
这下子,连他都感到身旁的男人正好奇地剖析他。
「这……」老板被他的气势bī到都语塞了。这两个生脸孔的谁知道是什么人?这些钱袋了也怕袋不牢!「好吧,我就看这位公子识货,我割爱降到……五千钧好了!」
守娆争没擅自答话,但凭娆罗緁决定。
「成。」娆罗緁喜上眉梢。有争替他说项,够了,大大的够了,完全物超所值。
只见老板二话不说,执起血玉往旁边一部不断旋转的机器琢磨。
那机器看来该是自制,简陋却实用。老板转动滚轴,铜轴开始滚动、越动越快,直到达至某个速度时,老板忙不迭拿执起血玉凑往铜轴打磨。不一会儿,它便如包了一层火般灿亮、红滟滟的。
看也知道极其滚烫,完全是颗小火球。
这样初形就成了,然后它被丢进一盆冷水之中,只听见嘶嘶声不住响起,水中飘出轻烟。
接下来,不够圆滑的血玉被按在鹿皮之上,老板开始拿工刀旋转打磨……
娆罗緁看得专注,生怕漏了一项程序。他偷偷地瞟向争,只见争也看得目不转睛。
好不容易,血玉的打磨终于完工。娆罗緁迫不及待地接过小圆石,螺旋形的银托子直直钻入血玉之中,而上头穿了皮绳。他掏出六千钧搁在摊布上,多出的钱是打赏他让他们看到神奇的活儿。
——打赏他让争露出孩童般好奇又专注、惹人爱怜的表qíng,那本该千金难买。
「走了,争。」
怎料那老板在后头大声嚷嚷,「等等、公子!这不成,这不成!」
他那可以平白收下多出来的一千钧?这让他良心难安啊!老板随手从摊子中抓了条项链就追上去。娆罗緁没有停步,反而是守娆争转头了,岂料他一转身,那老板说什么都要将项链塞进他手内。「这不是什么昂贵东西,公子你就收下吧!」
不过……他也不想平白还回那一千钧就是了。
「我们家公子是欣赏你的活儿才会赏你,你收下吧。」
「争?」前面传来了娆罗緁的唤,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离他太远。
「争公子快收下吧,这样一来我的心也好过些!」他不接,老板索xing将项链塞进他的腰带内。
「那……守娆在此谢过。」
既是怎样也拒绝不了,他只能谢过后快快追上娆罗緁,不离他三步之遥。
身后,只留下一脸迷惑的老板站在原地,「守娆……好熟的姓氏,守娆?我在哪儿听过?」
「是什么?」
娆罗緁头也没回地问。
他知道娆罗緁听到了老板的呼唤却故意不回头,任他去面对窘境。这人实在……
守娆争自腰间拿出项链给娆罗緁端详,躺在他手心的是一颗黑亮小石。
「黑曜石。挺不错的,少说也值八百钧。」
那老板出手也算阔绰,只要了二百钧多小费。
瞧这黑曜石在阳光下通体莹亮,近乎透明,品质该是不俗。「戴上看看。」
「娆公子?」守娆争疑惑地望向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既然你收下了,那就是你的。」娆罗緁说得理所当然,「戴上。」
「但是……」
「难不成你要我堂堂一个皇子戴如此廉价的饰物?这样能看吗?」见他犹豫不决,娆罗緁索xing取过他手上的黑曜石,「你出来后倒是多言了。」
那一千钧也是他讲价回来的,也该是他的。他拉动皮绳活结,为他戴上。
在熙来攘往的狭街中央,他亲自为他戴上项链,毫不在乎旁人怎样看、怎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