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下了衣衫的重炎略有不自在的躲了躲,涨红了脸一直说,“灯,灯,灯。”
我不耐烦的瞪他,上次我哪里有这么多事,什么灯不灯的,天底下就数他磨牙。
夜色更深,重炎轻声喘息着看着我yù言又止了好几次后,终于勉qiáng开口唤道,“玉儿。”
“又什么事啊。”
既抱着他,又要小心他不碰到他伤口可是很累的,不知他又有什么意见要发表?
他沉吟了一下,终于开口,“你能快一点吗?你这么慢慢腾腾的做了很久啦,我的腰都要断了。”
被他气死,这小孩一点不体谅我的温柔。谁象他啊,那么粗bào。
终于将洗浴过后的重炎哄的入睡,已是三更天。
穿了单薄的寝衣步出斜阳殿,满庭芍药散发着绿叶的清香,有人自屋檐轻轻落在我身后。
不必转身便知不会再有第二人。我轻笑,“敏之都见到了。”
奇怪我说这句话时心里竟觉得再自然不过,丝毫没有脸红的迹象。想必是被重炎传染的,我暗暗为自己惋惜。
敏之一定是在微微点头,那悠长双眼中想必是轻淡的温柔。我背对着敏之,却觉得他举动神态无一不在眼前。曾经深刻心底的人,我又怎么会不熟悉。
“齐齐,我们都没想到你会赶回来。”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真的,让我自己都意外。”
敏之的手轻轻拍在我肩上,我心里一震,单薄衣衫之下是依旧宛然的剑痕。世事终难预料,谁知会有今日。
我终于转身面向敏之,月光之下,敏之清朗的眉眼一如往日般温文俊秀。我不由想到,自己曾无数次的渴望过这个人,渴望而不可得。
月色怅然,风声chuī拂衣衫飘dàng。
“重炎到宫门送别,是我今生第二次感到心在痛,”我向敏之灿然一笑,正色对他讲,“第一次,是我离开你的时候。”
敏之温柔的望住我,唇边有淡淡笑意,眼底有隐隐哀愁。
事隔多年,我终于告诉他,曾经的心动和心痛。往事如cháo涌来,又如cháo退却。时光苍凉,泪水清澈如初。只是我心悠悠,再无缺憾。
我从敏之身边走过,轻声道,“请转告父亲。若他败了,重炎已应允我无论如何饶我沈家上下xing命。若他胜了,我就带重炎远走天涯,请他不要为难我们。”
雕花朱门轻轻合拢,将那温文儒雅的人隔在在黑暗之中。
我立在黑暗的大殿之内,一手按住肩上那条隐隐做痛的剑痕,那个曾经爱过的人终于消失不见。风声掠过,不知今夜碧水桥边花又落了多少?
走近内殿寝宫,重帘深深的龙chuáng之上,重炎正沉沉睡着,或许是身体不适,睡梦之中还微微皱着眉尖。
我俯身轻轻吻下。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我陪你,不管是这寂寞的皇宫还是随便哪里。
从现在开始,本文要俗了……
小声问道,还会有人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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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皇极殿上,丹社熏炉袅袅升腾着青烟,栀子花香四下流溢。龙椅之后珠帘垂地,重纱曼曼,我端坐其后,与身前的重炎近在咫尺。今日他一定要我同临朝堂。我知这是他平生最重要的一战,他需有人至始至终的旁观,为他见证,分享他的胜利。
帝后临朝,并未引起满朝文武的震动,人人面上具是凝重之色。皇上宫门遇刺在天明之前怕是已传遍长安,山雨yù来,人人自危已是不暇。
九王爷昂然出列,目光炯炯望上来。未称臣,也不拜,径直大声道,“陛下登基已有四年了吧。”
重炎丝毫不以为忤的和颜答道,“王叔说的没错。圣德元年至今正是四年。”
九王爷踌躇满志的环视满殿群臣,继而道,“陛下未及弱冠,就要承担治理天下的重任,实在是太勉qiáng了。本王看在眼里实在与心不忍,不如请陛下退位,由臣来代劳就是了。”
一言既出,满堂皆惊。
重炎淡淡道,“王叔,朕治理天下以来,可有枉杀忠良?”
九王爷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我那始终沉默的老爹,终于答道,“没有。”
“可有荒废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