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古天溟无奈地笑了笑,全天下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个不解风qíng地家伙会当侬言软语是种牺牲,他大概可以想象那个想听的字有多遥遥无期了。
「刚才的是『指禁煞』?浔阳那次你也是用了这招对吧?」尽管和上次所见封擎云使的不完全一个样,但是那霸道的运劲方式却如出一辙,就见怀中人迟疑了会儿后头微点,霎时才稍霁的心qíng不由得又沉凝了三分。
「答应我,以后能不用就别用。」诚挚请求着,古天溟毫不掩饰眼底的心疼,别说两回亲见这招式反噬的厉害,光是莫磊曾对云弟气急败坏吼出口的那句「不要命」他就忘不了,出自神医之口,严重xing可见一斑。
「虽然的却是速能伤敌的杀招,但伤已过甚,尤其你和云弟又都学得不全,拿自己的身体作本,这买卖未免太亏。」
「……没那么严重啦,休息个几天就好。」无力地摆摆手粉饰太平,骨子里徐晨曦可是哀怨到想吐血。
谁想拿自个儿地老本逞英雄耍威风啊?又不是木头无知无觉,遑论那帖要命的大补方子可还巨细靡遗地烙在青邑众大夫的心坎上。
「明天我让人带个消息给云弟,请他带莫磊来再帮你瞧瞧。」指触的脉震甚为虚紊,在输了好些真气后也不见太大起色,几经思索,古天溟最后还是决定把本事大的请回来坐镇比较妥当。
「不要!」拾起残存的力气猛摇头,徐晨曦已顾不上脑袋里还有几分清醒可供这般挥霍,他真怀疑这姓古的是打算让他伤上加伤早登西天极乐。
找那个红毛野人?那岂不叫雪上加霜,更惨!都已经搞得全身上下没处舒坦了,他才没兴趣再搬石头砸脚自找罪受。
「放心,我想云弟该有办法让那些汤汤水水的好喝些。」扬唇笑了笑,古天溟缓缓摩挲着微曲的背脊安抚,好半晌, 尽管头不摇了也依旧埋在他怀里不依。
须臾间,满悦之qíng暖溢于心,微挑的唇弧又盛绽了几分。
这家伙,难得这么依赖他呢,这是不是也代表着——终于敢相信他了?
「咳咳咳咳咳!」
款款qíng深蜜意正浓,偏是有人悍不畏死地横cha一嘴,而且还似怕没人理地咳得宛若肺痨患者。
被这么一打扰,徐晨曦才猛然省起在场的不光只古天溟一个,好象……这家伙的老头也在吧?
……
……这下和姓古的关系真是跳huáng河也洗不清了……
自bào自弃、慢吞如蜗地从人怀里探出头,就见雷羿正一脸尴尬地扭着脚趾尖,而除了这个还杵在面前的大活人外,放眼所及又是一片的模糊黑漆,就连片刻前魂赴yīn曹的冯犹父女也已没了踪影,只剩淡淡的血味在夜风中飘dàng。
「有事?」毫无起伏的音调,平板又简短,若不是看着人唇蠕而动,实在很难想象这是出自古天溟那张可比苏秦的舌灿金口。
「咳咳,古老爹……老爹要我传句话,他、他说……」看着自家老大一口越发耀眼的白牙,雷羿就越没法把话说得gān脆。
「小羿,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今天的耐xing不太好?」
比起前句不冷不暖叫人摸不着脑的简洁,这回问语不但多了几许缓颊字眼也多了份闲适,听得人却更是垮了张巴掌小脸,旁人也许还听不明白其中玄机,他这个已受十余载荼毒的若再听不懂,就gān脆出门直接沉湖算了。
吸了口长气壮胆,雷羿努力说服着自己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大不了明儿个就卷铺盖投奔在浔阳掏贼底的小旸旸,拐人混个三年五载地再探风头,届时就算那只狐狸腹里绵针一肚子鬼,千百个日子该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老爹说:让人惊扰到贵客本门难辞其咎,改日定备薄酒一席权充压惊赔礼,还有,折腾一晚徐公子想必也想尽早觅个静处歇息,然门里余房一时难以整顿妥适,所以看公子是否愿意屈就……要命,不玩了,再照老爹那文绉绉的背下去不累死舌头也打结,反正意思就是问小夜夜要不要跟我回去窝一晚啦。」
「你那麻雀窝也能叫『静处』?」
发话的语声依旧不急不徐甚至犹带着点笑意,雷羿却是突地又一个冷颤头皮开始发麻。
就知道这活儿是件苦差接不得,难怪刚才薛老头自告奋勇揽了死人的差事走,他不过也只慢了那么一点点,奈何在场的也就他们两个讲得上说话的分量,早知道扛也要把耿子那老实头从岗上抓下来挡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