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醒来,院子里竟然开满了矢车jú,燕儿高兴的采了满满一大把cha在雨过天青瓶里。
日头暖暖的,似乎可以晒到心底最yīn暗晦涩的角落。
有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萌生出来,是被日头晒晕头了吧。
鹤舞三年的秋天,珍珠呆坐在枯琴居里,却有燕儿的陪伴。
窗外的天蓝得纯净无比,一丝云彩也没有。
偶而一只玄鸟划过,"啊"的发出一声长鸣,把珍珠惊起来,握住燕儿伸过来扶的腕,发现自己的手心已汗湿了。
"去取一块巾子来。"
原来的手巾跌落在地上,燕儿拾起出屋。
珍珠手里执着一本《诗经》,看了许久,眼里望着的却是天。
有人轻轻地推门进来,怕惊醒了珍珠的冥思。
"燕儿吗?"
没有回过头来,因为不舍得那纯净的蓝。
进来的人却不语,如猫般轻轻地潜过来,伏在珍珠的肩头。
"啊!"
手里的书跌了……桌上的茶杯打翻了……天空中的蓝忘记了。
未回首已捉住来人的腕,怕松开就擒不住,一大意他就溜走了,再无法找寻。
玉儿被珍珠拉到面前,一张小脸越发清俊,似足当年的玉妃。
"受哭了吧?"
珍珠惶急地抚摸玉儿的面孔,找寻三年前的轮廓。
想大声畅快的笑,谁知道却哭了,泪飞如雨……
玉儿伸出手来帮忙擦泪,谁知道越擦越多,止不住地流淌河。
燕儿取来的巾子派上了用场,却不够用,自己用一管红袖抹着,把粉色的袖角也染成了艳丽的红。
他也来了,带着绝世威仪站在远处,看着一男一女不停地抹泪。
似乎他总站在远处,无法靠近。
晚上再来吧,无声的寂夜里,昊帝才可以亲近心上的一缕香魂。
玉儿不能言。
头发长了,身子骨高大了,比自己要壮实。
肩比玉妃要宽厚得多,眉目越来越清秀……
才只有十一岁,已经脱去了稚嫩的感觉,只比自己矮半个头。
再过几年,会象成年人一样高大吧?
有许多话,想问玉儿,有许多话,珍珠想说,薄唇微张,却吸进秋风枯糙气息,什么也没有问出口。
玉宫里的宫奴珍珠是认识的,推门进来的是盘儿。
就要走了吗?
盘儿不是已经说清楚了,玉儿必须回去了。
喜悦刚刚来到,又那么短暂,象夏日的清凉,一掠而去。
不留半分痕迹,不入身子,更不入心。
入夜,珍珠见过玉儿的心qíng仍然没有平复下来。
假寐至燕儿睡着后,披衣而起,在院子闲庭散步。
寒风有些刺骨,身上衣衫单薄,却不想再入屋,只拢了拢肩头的衣袖,将它围着脖子,汲取多一点温暖。
云中的月只有半弯,皎洁如钩,弥漫出薄薄的一层光晕,似玉的光华,映得大地如梦如幽。
有莫名的花糙气味随月晕浮动,馨香馥郁。
神志好似被这月色抽离,化作花的jīng灵,在空中轻纱曼舞。
完全没有留意到院子里的树下,立着一个人。
yīn影投she到地上,与飘落的红叶和迷蒙的月色融为一体。
突然,那人不耐了,伸手拉过月下jīng灵,裹入怀中。
啊,好暖!
如暖炉一般热烫的胸膛,宽厚而安稳。
甚至把眼睛闭上,靠在这胸上,因为鼻端已嗅到令人安心的气味。
bī人的贵气……蠢蠢yù出的危险气息……指端的浓浓墨香……
向温暖更加贴紧一点,夜里真冷呀。
舒服的时候不忘记蹭几下,好有弹xing的枕头。
昊的yù望被疯狂地撩拨起来。
捕获了月夜里的jīng灵,挽着错落有致的纤腰,他如一片飞羽,轻盈得不盈一掬。
长长翘起的睫毛因为寒冷在轻轻地抖动。
全身心地依靠于自己身上。
月色下掳获他如噙霜华的唇,吸取他身上冰冷的气息,见到鼻翼翕动,眼睫抖动得更为利害,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在他受惊的瞬间,机警的舌已趁势侵入……
热切地充满占有意味的qiáng吻,让怀里的人四肢脱力。
直到窒息的时候,脑里只余下一片空白,qiáng势的征服者才放开了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