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不痛不痒的话,像是一根针狠狠扎在了丁四海的心里!花错意有所指,分明就是说,有十三在这里,你小子想翻什么花样?!
然后,轮到十三表达一下对丁四海的感想。倒是还好,这个懒洋洋的男人,只是微微笑着,右手轻轻托着丁四海那脱臼的手腕,像是对待一件很珍贵的艺术品一样,稳稳地捏在手里。而另一手则稍稍向上一抬,那柄雪亮的小刀朝丁四海的脖子上轻轻刮着,发出细微的嚓嚓声——
俊秀工整的眉头微微皱着,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浅冽,黝黑的眼瞳里泛着冷冷的波光,他突然对丁四海暧昧地道:“四爷,您这胡子修得好漂亮呐!真有男子气概,我很羡慕呢!”伴随着说话的声音,他那坚硬如铁的膝盖微微朝上一顶——只见丁四海突然一抖身子,像霜打茄子一般,突然耷拉下来,哀声叫道:“饶命!饶命啊!我的小爷爷——刚才……刚才是老夫不小心绊了一脚,您可别误会了,伤了感qíng呀!”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十三发出一种古怪的笑声,像是大吃一惊似的:“感qíng?原来咱们感qíng很好么?”
“那是当然……我的小爷爷,想当年……您不也在我这地儿,住了一年半载么!那时候,您跟我,可是有说有笑的好感qíng呀!”翻翻眼皮,丁四海的脸像鱼肚白一样一鼓一鼓,突然用一种哭泣似的腔调话起当年来!
“咳咳……算了!先放开他!”
微微咳嗽两声,叫十三放人的,居然是老爷子花错。这似乎正是丁四海聪明的地方——突然翻起旧年的变天帐,求饶的话,反倒不是对十三说的——而是对花错说的!
想想在老爷子房里待了那么几年的凤仙,也就是同时提醒了在座的两个人——
冷笑一声,十三突然将小刀直直bī进丁四海的脖子肥ròu当中!
“是么?你不说,我倒还忘了呢!原来咱们感qíng是这般好法?!”深黑色的眼眸里扭转着滔天的波làng,他以一种异常缓慢而沉实的速度,将小刀的刀尖转向丁四海!
“十三!不听话了么!叫你先住手!”老爷子有些拉不下脸了!十三突然有些失控,他这当gān爹的自然有些尴尬!当然,还有更要命的——他很清楚,为什么十三突然不‘听话’!
“不行呢!老爷子,我不喜欢人没事长这么胖!看到这张脸,我浑身不舒服!”呲牙咧嘴,十三俊美的脸上呈现出一片死寂的杀气!
“你这臭小子……”花错怒骂道,但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qíng,却不是那么愤怒,而是有一种复杂的、奇妙的……安心!
“十三!老爷子叫你放手!”一道清朗脆硬的声音突然响起,突见寒光一闪,一道黑色的身影闪电般cha到十三与丁四海之间,一双骨节粗大的手左右一分,一手搭到十三握住丁四海手腕的肘上,另一只,竟无声无息地,在距离十三的咽喉不足半寸的地方停住!
大眼睛的少年依旧面如古井,但他的出手方式却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大开眼界!如果说十三的动作是诡谲难测、状若幽灵;那这少年则是迅若奔雷、快如闪电!三人之间的状态一触即发,十三冷冷一抬眉,轻哂一声:“你是什么东西?!”
“重九!凡是不听老爷子话的人,不管什么原因、什么身份,对我来说,都是一种人!”少年声音冷漠,却隐含着一种倔qiáng傲慢,年轻人眼高过顶很平常,但这少年偏偏有眼高过顶的资本叫嚣!
“哪种人?”十三似乎很是好奇,像个好学好问的好儿童!但他的目光却瞬间改变,不再是适才那种隐含杀机的游戏心态——而是一种赤luǒluǒ的、赤红色的、凶猛的、残酷的、坚硬的、寒冷的……毫无恶意,却又绝对不会隐藏的杀气!
像一头地盘遭到侵犯,蓄势待发的、决不退让、决不低头的野shòu!在他外放出自己那残忍而天然的杀气之时,少年的手似乎微有颤抖,但很快又恢复平稳,依旧威胁着对方的咽喉!
但杀气之拼,一瞬间便高低立判!花错的眼里很清楚——十三是一头难以驯养的野shòu!这种人,只能慢慢诱导,而绝对不能驯服!重九则是一件兵器,要平时好好修养、擦拭,才能具备光芒!
前者的杀气是天然的,是无限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