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蓝烟比风萧然更惊讶,他久病成良医,在医道上的研究不比忆柔差,他和忆柔双双断定没有救的,如何治好的?还有更厉害的是珠儿武功不但已经恢复,而且集龙泽历代泽主之大成。珠儿身犯的臆病,这使珠儿的龙神功无法凝聚,所以武功复原在玉蓝烟看来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孙儿的身子的确是好了许多,真是想不明白。刚想张口问,玉龙吟便抢着道:“爷爷,您先和老朋友叙叙旧,这事咱们到龙腾殿去说,孙儿还有些事要问您。”
红叶大师、恒心道长、云山大师这江湖上十几位头,岁数也不小了,他们当年可都是见过玉蓝烟的。六十年前玉家兄弟称雄武林的时候,招来多少忌恨,又引发多少红眼病?云山大师吃惊道:“当年听风净尘施主说,您二位,不慎落入火蛇谷,已经葬身于火窟了,这,这算是唱那一出啊?”
玉蓝烟简单的介绍了自己未死的经过,红叶大师这些江湖前辈很是感慨,恒心道长道:“蓝烟老朋友,当年咱们还算好说话,你别怪我说句小家子气的话,我可是妒忌你有两个好孙子哟!”
此时那玉泽川也没有想到母亲父亲未死,喜极而泣,也顾不得脸面,直扑上去,便跪在爹娘面前给他们二人请安。那风萧然倒也罢了,玉蓝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道长,我没有生个好儿子,却有两个好孙子,也算是凄凉的日子里有个盼头。只可惜我那凤儿,没有留下个后就走了,玉家是要绝户了!我死都闭不上眼,怎么去见玉家的列祖列宗?”玉泽川听母亲这样说,哭倒在地,爬不起来了。玉龙吟看他哭得如此可怜,心中终究有些不忍心,想起兄长临终前还是不许自己怪他们,便对风涵使了个眼色,风涵会意,便将玉泽川扶起,轻声道:“前辈,今儿就不要难过了,来日方长。”
玉蓝烟慢慢走到乔一划面前道:“我们来晚了,这阵势已经散了,咱们的老朋友吃亏了。”
四人为仇作对了八十来年,如今再见却已经是六十年后了。玉蓝烟见他二人衰老到如此地步,心中恻然,那七八十年的仇恨都消散了。他摸了摸乔一划的脸,见他的脸已经不复原来,想到自己迟早也会有这一天,眼睛便流下来了。乔一划凄苦的一笑道:“你没死,你还活着。我若知道你没死,想尽法子也要找到你的。当年是我因妒生恨,设计陷害你,害死了你的一对孩儿。我只想让你来到我身边,可是却将你越推越远,这六七十年来,我天一教害龙泽不浅,你杀了我罢!”
玉蓝烟苦笑摇头道:“一划,咱们这样一大把年纪了,对这恨怨qíng仇还如此看不开么?我的一个小孩子说,人生不过百年,如白驹过隙,仓仓而逝,若一生都在恨一个人中过去,岂非一生都为别人活?”
风萧然见他二人如此凄荒,不禁怃然,回首看着玉龙吟道:“龙珠儿,爷爷救个qíng,你放他们二人一条生路,斗来斗去,任谁都有老的一天。”
玉龙吟垂手道:“师祖令训,珠儿敢不遵命。”
玉蓝烟道:“适才我们来的时候见泽外那百万大军并未攻打龙泽,大家都推着车,不知道做什么?”
西帝凡道:“太祖,一定是打下龙泽后大家抢东西。”说完觉得自己这话太有些没有道理,带着车来打仗影响行军速度,便住口不说下去了。
玉龙吟道:“那是护泽军的事,爷爷别担心。还是从密道回龙腾大殿,孙儿有些要紧话,要急着问爷爷。”
玉蓝烟狠狠的瞪了风萧然一眼,风萧然好不踌躇,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扭捏不安。玉蓝烟道:“珠儿,三十代龙泽首徒,是你守天净阁,凤儿守宇清阁,风净尘守梵音阁。风净尘在这三十多年中有极多对不起你之处,这个爷爷明白。但是他也下令收留龙泽子民,使我一千多万子民免于杀戮,这也是有功的。如今爷爷讨个qíng,看在涵儿,凝儿的份上,你让他回归龙泽,在上泽宫闭思过。至于是否还其上泽主身份,这复职权留在你手上,你看如何?”
玉龙吟那张举世无双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听凭师祖吩咐。”
三十六 劣儿违亲命
风萧然想说几句安慰珠儿的话,却实在说不出口,只得呆呆地跟在工殿兄弟的后面出了dòng,在dòng的左侧开启进入龙腾殿的密道。三百多人押着三百多人,通过密道悄悄就回到龙腾殿了。这一边走,风攸就看见黑黑的地道里,柳涔正向下泽另四位殿主晃眼睛,好象在暗示什么,可是看不太清楚,只如蚁叫似的听见柳涔对云挚侠道:“刮狐计划依旧。”风攸刚想问问柳涔是什么意思,柳涔却轻轻在他手上写道:“别问,也别说,当作不不知道,否则坏了下泽的好事,你给我做生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