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口,看到了别样的亮光透过一幅画传进来,喜极而狂笑,想到明天那个小丫头来送饭,什么也看不见的害怕样子,更是笑得想打滚。看到一幅画作地道出口,又不禁浮想联翩,心生绮念。这莫非是一位大臣夫人的闺房,或者是倚红偎翠之所……我这一出去,她发现焦急等候的人已经不再是个糟老头子,而是个翩翩美少年,又会如何?我说不定还可以趁机骗点钱花花。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掀开画探出头去。唉,这一探出去,我就知道糟了,从此就飞进天下最高级的囚笼中,当金丝鸟了。
(听到这里,那两个丫头实在忍不住道:“您进了什么地方?”
玉龙吟则在殿内极生气的哼了一道:“高级囚笼、金丝鸟!”)
我一探出头去,先是吓了个半死。我娘,他没有戴面纱,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就正对着我,我就马上缩回头去。我知道错了,原来那高墙才是出去的地方,而我现在回到了皇宫的腹地中来了。这儿堆满了折子,正是上书房啊。我想逃回去,可是知道不成了,只好老老实实的钻出来。
(那是上书房,泽主在房里头?众人都吃惊之极。)
我不敢看娘的脸,只好看着地板,看看能不能钻下去。娘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筝姨道:“你让主上多等了半个时辰。”
我随口接道:“我在找找有没有财宝。”然后我知道大难临头,卟通一声跪倒道:“罪民欺君罔上,罪该万死,请陛下严惩。”
娘亲又在纸上写了,筝姨接着问道:“主上问,你叫他什么?”
“陛下,啊,不,圣上。”我很是惶恐,一下子捉摸不定,便顺口胡说。
“你到底应当叫主上什么?”这回筝姨好象有点生气了。
这下我明白了,便磕头道:“娘,儿子忤逆不孝,娘不必顾惜垂怜。”
明姨把我扶起来,陪笑道:“主子,您料事如神,小公子果然找到了。”
我现在知道我呆透了,如果我找不到地道,说不定过些日子我还真被放出去了,我找到了地道,娘试出来我不笨,只怕是不会轻易放我的。
娘扫了我一眼,扔了一道奏章过来。我开始还以为是保我的折子,心想无论如何得给这些好心的大伯们开脱,我一个人倒霉就够了,何必把大家都给拉上。可是翻开一看,却勃然大怒。这是新任刑部左侍郎管勤律的折子。他真是好大胆,娘把他们这些当年因娘一案而被鸿雁流放到蛮荒之地的人想方设法给弄到西呈来委以重任,他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在折子上说‘陛下掌握国政,至于这刑律,刑部已经奉命定好了新西呈律,陛下只要照准就行了。’这是臣子对君上说话的腔调么?
(殿内人一听也吓了一跳,这家伙胆子可够大,这可是要砍脑袋的。)
娘在纸上问道:“你如何看?”
我在上书房转了一圈,把措词想好,也不顾礼数抬头道:“这管大人想必是用自己的脑袋为被鸿雁流放十七年的那些个臣子来探探路。”说完便大胆的看着娘的眼睛。
娘看我的眼神不再空旷了,那眼里在说:“你说下去。”
我立时jīng神大振,手舞足蹈开说:“管大人这样做无非是三种后果。第一,陛下盛怒,砍下他的头,那么余下的人,就会纷纷辞官而去,从此之后死了这份出世之心,qíng愿将才华埋于土中,也胜过为bào君卖命。第二,母皇轻怒而微惩,那么这帮人从此后谨小慎微,做母皇唯唯诺诺的奴才。第三,圣上宽容,不予计较,这帮人或许会拼死效力,便其中难免会有妄自尊大者,到时也许会目无君上,一手遮天。”说到得意处简直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完了,觉得自己也目无君上,便又收敛起来,低下头等着娘训斥我狂妄。
娘却没有再责备我,他指了指一边的七个折子让我看。我接过来一看,是刑部花了一个月制定的新西呈律。我随意翻了翻,觉得其中漏dòng很多,那些不会违法的良民,定这些个律条是多余,而那此险恶之徒却大可以利用这新律中的许多空子。看到这些新律,缺陷如此之多,随意一翻已经有十七八处,管大人却还要母皇照准,这也未免太自chuī自擂了。想想这世界上居然有人比我还会chuī牛皮,我就哧的一声笑出来了。
娘见我笑了,也不喝斥,一指旁边另一叠九本折子,在纸上写道:“给你八天,加总序和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