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少主,少主是什么玩意?自己怎么知道“少主”这两个字眼的?不管了,先睁眼,吵死了。哟,睁眼为什么那么费劲呀,那个坏蛋用东西压着我,你压我偏挣,一二三,加油。”
总算睁开了,为什么,为什么外面的光如此刺眼,从瞳仁到脑子都被这光照裂了。不要醒了,不要醒了,哇塞,眼好痛啊!
众人见风凝的长长睫毛颤动,双目微开了开,旋即又闭上,接着便渗出泪来,想来一定是为自己的不幸伤惨,既是欢喜得发癫,又心痛得发慌,便一个又一个的呼唤他。风凝本来想放弃挣扎了,睡着了算了。可也实在太闹了,他又气又恼了,我到底得罪谁了,到轮子上转了一圈,就被这光猪给抓住了。抓住也就算了,还来一大群怪物,不但不给光猪穿衣服,反而老是吵吵他。光猪一定是个白痴,不行,不能让他被欺负,破口恶骂怪物们一顿,不给你们一顿狠骂,不知道小爷我的厉害,在舅舅那里大家可是见了我就吓得往下蹲的。风凝竭力睁开眼,但光更刺痛,就把眼睛缩了回去,眼泪又涌出来了。
风凝第三次睁眼,觉得自己声壮如牛了:“不要吵,我要睡觉,怪物们,闭嘴。”他说得声响无比,可偏生周围的人头晃动,更大声的不住哇啦。这些人是怎么了,自己好歹是龙泽少主,讲话如此不灵么?真不可待人太好。
等等,龙泽少主是啥做的,自己的脑子里怎么会爆出这句话,想不通,不想了。太累,太累,睡吧,乖乖光猪兄。
接下来七天,风凝就这样又开又闭,嘴唇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金辰鹰他们急着问大夫:“凝儿到底醒了没有?”玉龙吟更是心急上火。
晴轩静声敛气道:“小主儿,正处于魂聚阶段,他现在的一切动作都是无意识的,他还没有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说罢他小心地措词,对着玉龙吟、金辰鹰和风涵又道:“这些天不是最为难的,只怕接下来的半月才是最难熬的。泽主和两位少主都有魂魄恢复意识后的体验,不必属下多赘了吧!”
玉龙吟三人冷冷打了个突,一想起死而复生时恢复意识的那一段时间,无不毛骨悚然。此中滋味,无人愿意再品尝第二次。ròu体和jīng神上传来的排山倒海的巨痛,一次次将生魂打入到了冰寒谷地或者烈焰山口,多少回死去活来的挣扎,痛不yù生的磨挫后,才能平静下来。纤弱的凝儿如何经得住这番苦磨。玉龙吟当下吩咐,大家分成四班轮流守护,倘若风凝出现休克和心悸现象要马上传神医们。
暖阁里引进了兑了月湖水的热泉水到也不冷,风凝是赤条条地躺着,什么都不盖,反正现在是天寒地冻,没有什么病菌能够成活,所以不给他加任何东西庶掩,只在身上涂了厚厚的药膏的,反倒可以省去撕绷带的痛苦。玉龙吟细心地摸着儿子的身子,感觉如果冷了,就叫人将温泉水的水温升高。守着守着便不知不觉得睡去了。
风净尘刚要给他加上衣服,一碰到的身子,玉龙吟在睡梦中就有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产生。手一动,已经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这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不仅是惨绝人寰的伤害过他,如今又要来夺走儿子,此刻他只有一种野shòu护雏的本能冲动,双手加紧,风净尘不想挣扎,就这样被珠儿掐死算了,反正自己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补偿珠儿他们。
就在玉龙吟将要掐断风净尘喉骨的一刹间,风凝偏来凑趣儿,他发出了一声令人心惊胆寒的凄叫:“不,我不是贼,我没有偷,那是个漂亮阿姨给的。”接着便是恐惧之极的惨叫声。玉龙吟不作二想,直扑上去,小心地将心爱的小东西轻轻托起来,此刻小东西一定是回忆起了五岁时风攸拷打的往事,意志分外薄弱的他,恐惧得全身战栗,大小解全都失禁了。
接下来一个月他就在五岁和二十四岁这二件恐怖的事件中痛苦挣扎。周身巨大的疮痛再加上jīng神上的创伤,可怜凝儿几乎抖得疯了。弄得大家整天都泪汪汪的,特别是金辰鹰和风涵,没有任何心思回去当帝君了,玉龙吟无可奈何,只得派下属先去代理摄政。
等他完全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句话说得低而又低,众人好不容易听明白,却不禁为之气结。风凝细声细气从嗓子里bī出了一点声音奇怪地道:“才一会儿不见,大家为什么都变老变难看了。你们的眼睛被谁打肿了,哪个高手那么厉害,到龙泽来打了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