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流着眼泪道:“珠儿,麒哥哥现在说得都是实话,我当年被爷爷抓到龙泽,以为母亲是龙泽害死的,你又欺负我,所以我把龙泽恨得咬牙。后来又受了当时天竺院主他们的挑唆,便将龙泽和你当作死敌,特别是林家和玉然明这三个恶毒的女人,所有的事qíng都是我听了他们的恶意布局酿成的。我以为是你杀了我的父皇、妻子和孩子,又杀了我堂哥一家,所以就恨死了你,所以才想出了那么多惨毒的法子对付你。我知道自己是个不可饶恕的畜生,那时我知道真相,要不是想着给你和璧儿收尸,我早就以死来向你们谢罪了。后来知道你还活着,我只有一个念头,这一生是你的,无论你怎样折磨我,对我而言都是世上最大的享受。有生之年,珠儿,我都把你当成我的主宰,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可以。”
玉龙吟是再也忍不住了,他把这一个多月来养起来的力气都一巴掌甩到了风净尘的脸上:“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我珠儿,你是我什么人,谁许你叫我珠儿了?麒哥哥,我不认识,少在我面前说这样恶心的字眼。”
玉蓝烟他们俩本来就在外面看着,听到里头龙珠的斥责声,玉蓝烟便进来生气道:“珠儿,你这是什么言语,麒儿也是一片好心,这是爷爷许他叫的,不成么?”
玉龙吟瞪着眼看着爷爷,血珠子就从眼里直she出来,他怒喝了一声道:“宁筝,把那些青山玉家送来的吃食全给扔到猪圈去,把我的东西全扔出去,放把火烧了,我今天就搬到涵凝轩去住。我用过的东西,他碰过了,我恶心。”
玉蓝烟当众叫珠儿这一喝,也有些恼了,上火道:“珠儿,这些日子,他全心全意待你,大家都看见了,你,你不给好脸色看也罢了,何苦恶毒他。”
“恶毒他,爷爷,您说我恶毒他,您这样说我……”玉龙吟全身已经抖得说不下话去了,他本来身体就虚弱,再这样一折腾,脸已经憋得血红了。
刚好风涵兄弟他们来请安,风凝急着扑到母亲面前,抱着快要抖得软下去的母亲道:“娘,娘,您别生气,咱们这就搬,别人不动手,凝儿给你搬过去,凝儿把小雪送回来陪你。叫宝儿珠儿孝敬您。”
风涵觉得太爷爷实在过份,便也过来抓住母亲的手道:“娘亲,您爱怎样便怎样,我们都依您,只求您别把自己再伤坏了。”
玉龙吟突然伸出手,紧紧把他们兄弟抱进怀里,偎在风涵的胸口放声大哭,二十五年来所受的委屈积压着到今天全都迸发了出来。他已经下意识地把风涵当作璧儿了,风涵的怀里,他闻到了哥哥的气息,他的伤心委屈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的,但是哥哥一定知道,一定知道。他哭得已经不可收聚,风涵兄弟见母亲如此伤痛,心口也如撕裂一样,想劝母亲别哭,晴轩偷偷摆手,示意让主上哭,把胸中的痛楚发泄一点出来,总比那些憋屈总是成年累月的积压,最后变成了一个即便用世上所有的土来填也填不尽的空dòng海要好。当年主上能够渡过寒毒的第一难关,便是在棺中的一哭,将伤心哭出了一成,龙泽才有今天的兴旺。
玉龙吟这一哭足足又哭了一天一夜,当中晕过去了好多次,醒来了又哭,一直哭到双目血泪gān涸,几乎不可见物,才在儿子怀中昏睡过去。风涵已经换了十来身衣服,他叫弟弟把每件衣服都收起来,当着太爷爷的面,风涵也放肆了,他痛苦地道:“弟弟,把这些衣服收好,我们要记得娘亲为咱们受的委屈。”
两位太祖见珠儿哭得如此凄楚,像珠儿这样坚qiáng的人,都有如此一哭,那么要他和净尘再在一起,的确是为难他了,便也悻悻地走了。留下风净尘不知如何是好。
三十二 泠然多qíng深
玉龙吟搬进了涵凝轩,和两个小人儿一起住,涵凝轩和中泽宫隔着的只有一个外书房,龙珠每天在书房办完公事,便直接过去了,下午起便和两个眼珠子小孙孙一起耍闹,仿佛是自己生的两个孩子一般,日子却多了许多欢喜。两个小卖乖乖,尤其是明珠儿,天生就是一个拍马屁的材料,把爷爷常常哄得捧腹大笑。而且他的本事比他娘还qiáng,他娘亲哄人的时候自己还憋不住要笑,这小东西愣是把大家都弄笑了,自己却还能板着脸,龙珠可没有法不偏心他了。
没过几天,气哼哼的金辰鹰就把小雪给扭送回来了。金辰鹰可是被这只雪狮赖皮狗给弄拧了,这东西没有事老往中宫涵凤殿的chuáng上趴,还总是腻在凝儿身上。金辰鹰要上chuáng,每次都得把它先给扒下来,还得把它远远地关到屋子里去,否则你要是把它往旁边一扔,你刚把裤子脱下,光了屁股,它就以为你要欺负凝儿,跳上来就是一口。还好金辰鹰硬功深厚,咬了一个深深的印子,倒还没有出血。可把凝儿乐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