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泠的眼泪扑簌簌地直滚下来,喉头哽咽地叫了一声道:“亲亲哥哥”便扑入了风涵的怀里委屈的大哭起来。他十年来独立支撑大事,虽然游刃有余,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如今见到了一个比自己qiáng大的亲人,不自觉的就撒起娇来了。风涵拍着他的后背感慨不已,耳听母亲那急促激动的喘息之声更是思绪万千,但是无论是殿中人的惊讶还是母亲的愤烈的反应都比不得此时怀中失而复得的兄弟给他带来的浓重的喜悦。过了好一会儿,林泠止住了抽泣,惊奇道:“哥哥,你什么都知道啦,一定是亲亲小哥哥告诉你的,他还答应我什么人都不会透露的呢?”
“你小哥哥并未食言,他确实是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我是据种种迹象大胆推测出来的。”风涵柔和的一笑,殿内人被这玉树琼枝的一对兄弟迷倒。此时药力已经过了,众人都已经恢复了坐姿,诸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林泠怎么会是龙泽主的小儿子?难道龙泽主与外人有染么?
风涵问道:“小弟,你小哥哥是怎么知道你的身分的?”
林泠眼中流露出佩服的神色道:“亲亲哥哥冰雪聪明,是弟弟见过的最灵透的人了,简直是水晶肝儿明月心。当年他来南拓为母亲的旧案取证,刚好我也想去皇宫见见那幅据说是母亲赠送给南拓帝君的图画。但是在途中的凉亭里,我体内的热毒发作,苦不堪言。亲亲哥哥菩萨心肠,见我挣扎得可怜,便将我救起。后来亲亲哥哥告诉我,从我身上的火焰标记,体内的来自烈焰山的火毒,身上显露的种种未足月而生的症状,和他一模一样的心脏位置和血样,他判断,我是他的小弟弟。义父很早就告诉我身世了,他既然已经识穿了,我也不瞒了他,就和亲亲哥哥相认了。不过义父曾经求我,除非仙俨教弃我,否则我看在他的份上不要主动脱离仙俨教。我怕人家知道我的身世掀起轩然大波,而且亲亲哥哥也说义父对我qíng深义重,所以让我通过壮大仙俨教这样一种方式来报答义父的救命养育之恩,故而我和小哥哥约定,有一天当仙俨教qiáng大到了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但是在这之前,我不能和母亲相认。而且我也告诉亲亲哥哥,我在江湖对龙泽的帮助反而比在龙泽的更大。不是我捧亲亲哥哥,他胆大心细,思虑周全,这十年之中仙俨教有如此qiáng大,亲亲哥哥是出了很大力的。他甚至还说服我,在北夏威胁鸿雁的各大门派之时出手相援,亲亲哥哥说唇亡齿寒,保存这些门派就是保存鸿雁,所以兄弟就安排这些门派的人通过各种途径逃入民间。哥哥,你没有见过我,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风涵宠溺的刮了一下他的高挺的鼻子道:“本来我也以为你是极为杰出的人物,你亲亲哥对你惺惺相惜,所以另眼相看。但是我深知他的为人,他认准了一个人,便是不可动摇的。他已经qíng归那个王八蛋,莫说那个王八蛋是咱们龙泽最出色的少泽主,就算是个街上的要饭花子,只要你亲亲哥看中了他,就是死心踏地的守着。他表面上嘻嘻哈哈,好象极不正经,实际上为人固执、严谨,决不会三心二意。起初我也以为只是林流璇他们的恶意中伤而已,但是后来童展的一番话却改变了我的想法。”
“童展他认错了人?把你当成了亲亲哥哥,你们是好像好像,但是决不会认错的。亲亲哥古怪jīng灵,哥哥您潇洒出横逸,这如何会错得了?这童展也实在太傻了!”
风涵哈得笑了一声道:“童展他傻一些是没有错,但是一直把这样傻的人当心腹,你不是傻得更厉害?童展他确实是见到了凝儿,不过当时他把要说的话给忘记了,只是对着凝儿哭哭啼啼的说你已经遭遇了不幸。凝儿巨痛攻心,再加上本来身子就不好,就吐血晕迷了。等童展想起来的时候,凝儿已经离开龙泽,直向南拓了。”
林泠气得直跺脚:“这个傻人,如此xing命攸关的话,再三叮嘱他见了亲亲哥哥一定要先说,他还是忘记了。难怪亲亲哥哥这样敏锐的人,会如此轻身犯险。他,他真真是当踢出去!”
“小弟,我给童展求个qíng吧,童展是个极忠的人,他犯了这样的错也是后悔得要自尽,你不要再责难他了。”
“哥哥,你又是如何根据童展的话推测出来?”
“童展的话中有一句很重要;‘这是我事,亲亲哥哥千万不可为我冒险’。你被bī得跳崖,已经是生死绝境了,常人一般都是要找个靠山给自己报仇的,你却正好相反。你不让凝儿参与,一方面自然将他的xing命看得极重,另一面应当是有恃无恐,所以也不必他cha手其间。旁人都把这句话和凝儿不顾一切离开龙泽冲向仙俨教联系起来,便推断你们有不堪之qíng。但是愚兄认为如果你真与凝儿有难言之qíng,他必定冷静处理,处心积虑的将仙俨教倾覆,而不会悲愤伤痛的冲到仙俨教去,由此看来凝儿对你非常关心,但决不是苟且之qíng。他不愿意将你的身份告诉娘亲,是因为不想让娘亲再为你伤心一次。娘亲如果知道小儿子明明躲过了十八年前的凶劫,却在十八年后被害死,只怕会痛苦得难以活下去。凝儿自己更无法面对因为自己的心软而害死亲弟弟的事实,所以才会在听了童展的浑话之后,发出了一声‘我有什么面目再见娘亲’的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