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梓慢慢的品了口茶,都看都没看他:"听说这些天陵州水灾,我便决定过来看看,不知知府大人的抗灾救灾进行得如何了?"
老鼠眼立刻眯成了一条fèng:"一切都很顺利,等水一退,一切都能立刻回到正轨上!我还曾特意派人帮苏家的店铺搬迁,几乎没有一样东西是受损的!"
为什么我们家的就不能帮一下?受灾店主代表人,吕寿喜目露凶光。
"嗯。"苏映梓依旧是不冷不淡的应了句。
以为他没听懂话中话,老鼠眼嘿嘿的gān笑了两声,胖脸更加凑近苏映梓:"这个……还望苏少爷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这陵州的治水……"
"在朝为官的不是我,是二哥,我也不好cha手官场上的事。"说着,手一松,茶碗盖从衣摆滑落地面,险些摔碎。"啧,这长途跋涉的,我也累了,竟连茶碗盖都没拿好,还拜托知府大人帮一下忙。"视线落到那个还有些发愣的胖子身上,对方急忙弯下腰,替他拾起脚下的茶碗盖,毕恭毕敬的递还过去。
这就像在两人面前弯腰谢罪似的。寿喜忍不住露出笑容,在他抬头前又敛了回去。这苏映梓,果然是狡猾得很。
之后,无论知府大人如何拐弯,终没能让苏映梓答应任何关于他前途的事qíng。老鼠眼转了转,立刻扫向一旁等了许久的下人,对方一接到眼色,立刻转身进了房。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一个jīng致的漆木盒。
知府接过漆木盒,笑嘻嘻的放在苏映梓面前,然后小心的打开。一匹栩栩如生的玉马呈现在众人眼前。寿喜只是瞄了一眼,便已估得这东西的价格,当下气得咬牙切齿:这死胖子,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得到这样的东西?!
"这是下官的一份心意……"知府正要推过去,苏映梓却先他一步,把茶碗放下,挡住了他的动作。
"我不收私礼。"他没有太明显拒绝,也没有表现出喜悦。
老鼠眼立刻放起jīng光:"不不不,这是官府发给苏家店铺的灾款,不是礼。"
要的就是这句话。苏映梓看了眼寿喜,寿喜想也不想,立刻收起来,紧紧地抱在怀中。死胖子,哼,就要刮你一层皮!
又是几句客套话后,苏映梓站起来就走,目中无人的模样反倒让知府大人视为尊贵的表现,那狗尾巴摇得更是厉害。
刚出衙门,寿喜立刻恶狠狠的笑开:"早知道这胖子那么肯下血本,我们就该好好的诈他一笔!"
"不急,先让他养几天,等时候到了,油会比现在多。"
盯着前方的人,寿喜不免敬佩:"你果然比我qiáng多了,将来你要掌权苏家,我可不敢跟你正面争执。"
苏映梓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要跟我争执么?"
寿喜瞪他,扬起一抹挑衅的笑容:"怎么,为什么不能跟你争?我吕寿喜可是要成为京城第一的商人,不把你挤下来,我哪能成第一?"
"……哼。" 苏映梓又转头回去,继续往前走。
以为他在生气,寿喜连忙追上他:"我老早就说过了……""方才那些不是我的本事,都是从那些经常来我家的达官贵人们身上看来的。"苏映梓打断他的话,"所以我并不一定比你qiáng。"
这是什么意思?寿喜愣愣的看着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所以,你要跟我争,那就明着来。我苏映梓奉陪,"他侧头看他,一脸熟悉的狂妄不羁,"到时可别临阵逃脱就好。"
"谁临阵逃脱了!哈,苏映梓,你可要小心,苏家迟早会被我一点点地吞噬,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
为了追上他过快的脚步,寿喜一边拉着他的衣袖,一边回嘴。
那幅不服输的模样,无论何时都带着让人侧目的魅力。
苏映梓低下头,好不容易才掩饰住自己的笑意。
笨死了,吕寿喜。
刚安顿好住处,还没喝上一口茶,苏映梓就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谈话声。
这家伙不好好休息,又在折腾些什么?他放下茶杯,推开房门,却见寿喜往随身小厮手里塞了一张银票,吩咐了两句,小厮便噌噌的下了楼。
"你要买些什么让掌柜去安排不就好了?"苏映梓在他关门前走过去。
这件客栈也是属于苏家的,自然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