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喜一见是他,立刻将他拉进房内,笑嘻嘻的把他按坐在凳子上,自己转身去拿出那匹玉马。这东西放到吕寿喜手中后,苏映梓就没打算要讨回。
"怎么?想还给我?"苏映梓故意笑问。
那只铁公jī立刻拉下脸:"我没说过!"说着,还把它往自己这边挪了一下。
这xing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形成的?苏映梓挑眉。
"你说这东西究竟值多少钱?"寿喜指着玉马问道。
"你不该比我清楚?"他反问。
"哼,那是当然,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意见而已,"寿喜一脸得意,"这东西,少说也有两千两银子。"
苏映梓不说话,等着寿喜把葫芦里的药全都倒出来。这家伙心眼多得很,谁知道他又想到了哪里去。
"老鼠眼献这东西可没安什么好心眼。"寿喜冷哼,"这东西是个毒药,哪天他要倒台了,这东西便会害你卷入他的圈子中,你到时是说也说不清楚。"
苏映梓一愣,他是没想到这一点。
"所以,便要趁这东西还没捂热之前,想办法去了它的毒,"寿喜的手搭在马背上,细细的摸着拿一根根雕刻出来的鬓毛,"既然是老鼠眼作为灾款送出来的,我们就让它哪里来的就送回到哪里去,gāngān净净,就算受之也无愧。"
他笑得得意,苏映梓盯着他,放在桌上的手动了动,还是呆在了原位。
"所以你就打算自己出钱作为灾款,还给灾民?"
对方却摇头:"这时候有钱也没有用。城里急缺粮食与净水,我让下人去快马赶去邻县没闹灾的地方叫人送大批的水粮来,尽可能让灾民先安定下来。"
要成事,先要稳人心。吕寿喜很清楚这一点。从小受灾的经验让他知道,如果人心不定,灾后不知要多花多少力气来重建这座繁华的商埠。
苏映梓忽然低笑出声。寿喜不明白的看着他,对方却扔了一句"我真担心你会把苏家给吞了"这样的话过来,寿喜乐得尾巴朝天竖:"放心,大爷我会在吕家留个位子给你。毕竟你是苏三少,总不能委屈了你。"
看不得他这副骄傲的模样,苏映梓半眯着眼,笑容再度变得恶劣起来:"既然如此,gān脆把吕家都收入苏家,这样便可彻底绝了后患。你说是不是?"
这回不是竖尾巴,而是全身毛都竖了起来,吕寿喜如同一只面对恶敌的大猫,龇牙咧嘴道:"收?吕家是你说收就收的?你要敢轻举妄动,我……我……"
"你什么?苏家上有朝廷高官,下有江湖豪杰,你要用什么方法来报复我?"苏映梓冷笑着刺激他。
殊不知有些东西是真刺激不得。
"我现在就咬你!"说做就做的吕寿喜白牙一露,呼哧一下就抱住苏映梓的手臂,不容对方收回的就迅速的咬了上去!
"你这家伙!"苏映梓大惊,想要推开他,对方却抱得死紧,这一推一扑,坐在凳子上的人连同那个发狠咬人的大猫一起,双双摔往地上。
为了不让他摔到,苏映梓一个翻身,在他碰到地面之前,把自己垫到了下面,硬生生的承受下摔地的钝痛。
"咳……"地上飘起的灰尘与背后的冲击让他咳了一下,紧闭的眼睁开时,那张清秀的脸正在自己上方,笑嘻嘻的,带点内疚地看着他。
"我才不会输!"那少年坐在苏映梓身上,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才是吕寿喜的真正模样。决定不忍耐的时候,立刻就会反击。
苏映梓受够了他因为害怕自己再度离开而忍声吞气的样子。什么柔弱,这家伙一点都不配这个词。好胜,好斗,倔qiáng,那才是最适合他的。
可别指望从此以后我就少欺负你。
你可以欠我别的,唯独欠了一样东西,只要你不还,我就欺负到底。
银票的作用很大,大批的净水与粮食仅用了一天便全部收集运送到了陵州。苏映梓早命人建好了临时的帐篷,一个用来发水,一个用来发粮。半天不到的时间,所有陵州难民基本都领到了水粮。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到了重建的希望。
寿喜看着远处逐渐在下降的水线,感叹道:"这水,是好是坏?陵州几百年水灾,水坝修了又修,可人民几乎年年遭难。可城市毁了又重建,重建了又被毁,循环不停,陵州百姓也从不放弃,这执著,是从老祖先那里就开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