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也点一出吧!”众人听得皇帝点着江容的名,皆是一惊,转眼间怨恨的妒忌的惊讶的人皆有之。很快的,就有太监捧着戏折子递到了江容面前,接过戏折子,翻了开来。大红的折子上用金泥小楷书写,字迹端正,江容看着不由生出好感,想来这写字之人定是心静如水之人,写出字来才会看着没有浮躁之感!翻开后,第一页便写着牡丹亭,想是最拿手的戏目了!翻了两页,俱是喜庆剧目,想来是知道是来宫里演,特特的挑选了的。及翻到最后,赫然写着一出长生殿,心神一震,牢牢盯着<埋玉>两字,轻声道
“就这折吧!”边上的太监应了,低首接过戏折子,看着江容指的地方,吓了好大一跳,急忙的问 "容主子,是这出么?'江容轻点头,那太监却满头冷汗,那边皇帝已经颇有趣味的问着 "容儿点了哪出?"那太监颤巍巍的举着戏折子,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抖着声音说着 "回万岁,容主子点了一折……一折……" "恩什么?”太监擦了擦冷汗,直了直身子
“长生殿埋玉”一刹时满场皆惊,这长生殿埋玉说的是李隆基与杨玉环死别一场,虽说无什么大碍,可当今世道昌盛,那场却说的是李隆基被安禄山bī得在马嵬坡上不得不赐死杨玉环,因此众人都有所忌讳,万没想到江容一点就点了那出。皇帝脸色也有些yīn沉,好一会儿才说道
“既然容儿喜欢,那就演整本的长生殿吧!”周围众人皆惊,云妃更是恨得没法,好好一个堂会,硬生生的教江容搅了。
不一会,戏便开场了,那旦角确实有些实力,眉眼带俏,身段柔和,满头珠翠更是点缀的目若秋波,水袖飞舞,碎步轻稳,玉指如兰,在台上哀哀切切的唱着
“魂飞颤,泪jiāo加。堂堂天子贵,不及莫愁家。难道把恩和义霎时抛下!算将来无计解军哗,残生愿甘罢,残生愿甘罢。”哀切切轻移莲步,悲凄凄胆颤心惊,娇躯怎将风bào挡,弱体怎禁风雨顷。呜呼哀哉,可怜一代红颜,竟是生生葬送。这一茬台上柔柔婉婉的唱着,那一边皇帝却盯着台上人不放松,好一张玉容娇面,真真的哭来梨花带雨,行来如弱柳扶风。戏一落,皇帝即刻命人去了后台,请了那旦角,云妃坐在一旁,暗自咬牙,好好一场戏,本指望皇帝开心点,哪里知道先是被江容搅了,这会子皇帝又是被那台上的戏子迷了魂。真真的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心里虽恨,却也没法,眼睁睁的看着皇帝起身回了寝宫,方才还是万分热闹的地方一下子冷冷清清,戏台上艳红的氍毹生生的刺痛人的眼。
第二天,宫里就传出了那戏子刺伤皇帝的事qíng。一刹时满宫皆惊。各宫相互的打听着消息,零碎的拼了个大概。估计是皇帝那夜试着对那戏子用qiáng,不料那戏子xing子极犟,硬是不肯,拿了剪子就抹脖子,皇帝大惊,qiáng硬的夺了下来,争夺间伤了手,被太监看见了误以为是那戏子伤了皇帝,才传出了刺伤的传言。自那以后,皇帝心思全花在了那戏子身上,只因那戏子名字中带个水字,便将他现在居住的宫殿改名为若水轩,奇珍异宝更是源源不断的送进若水轩,原指望着能软下来,却不料依旧是倔qiángxing子,半点软不得。照理说换了别的妃子早就是冷落了,可皇帝这次不知为何,竟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非但不降罪,反倒是如宝贝一般的爱护着,隔了半月便封为水妃,为他在宫里另行建造宫殿,
只因那人爱荷,大冬天的竟然命令人去江南采来种子,在温室里养了,兴致勃勃的亲自捧了去,却被那人一下打碎,说是逆天而行,看了就没兴致。皇帝闻此言,直赞其高洁,出淤泥而不染,非宫中众人能比!
皇帝如此行为,闹得宫里是沸沸扬扬,一个个都争着去看那戏子究竟是怎生的摸样,竟是迷的皇帝神魂颠倒。可惜去了的人都被挡在门外,只因那一句
“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得入内!”那若水轩的宫人也是比平常尊贵些,别人见了也是不敢得罪。
皇帝这样一来,倚荷居倒是瞬间清净了不少,江容每日里悠闲度日,虽然身子仍是不好,人却jīng神了不少。玉儿见着江容比原先开朗些,心里也着实高兴。每日里也服侍得更勤快了,惹的江容有时忍不住说
“你是何苦来哉,坐下来歇歇罢”玉儿却总是不肯消停,出太阳了,把被子抱出去晒。天气晴和时,硬是拉着江容去外边晒太阳,说是透透气。如此又是半月过去,快到除夕了。宫里也比原先越发的忙了。只有倚荷居冷清清的,就主仆二人,别的宫人皆被别宫的人叫了去,说是少了人使唤,就从倚荷居来拉人。换了平时那些宫人是断不敢的,只因此次皇帝的心思全在了若水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