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问月_作者:水天/seeter【上部完结】(34)

2017-08-15 水天seeter

  换上分舵主备好的衣物——天心的那份却全是女装,帝乙木啼笑皆非,又不能开口对分舵主直说,幸好那人眼光还算不错,一袭白衣宽大柔软,式样简洁流畅,男子穿上也算不得什么,月天心却没注意这个,只是一个劲地压抑自已,刻意与帝乙木保持距离。

  这却由不得他了。帝乙木食髓知味,再也不肯将他从怀里稍放,抱上马车后,也便维持着这般暧味的姿势,口中挑那些有趣的江湖轶事说给天心听,可着力以搏佳人一笑,手中唇舌却是有一处没一处地抚弄着,十足耐心之下,也常侍候得佳人qíng动,不自主地接纳了他——只是每回过后,天心的冷面便又要冰上一分,到最后,竟是完全不理不睬,说甚么都不再反应,浑如身边没这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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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逶迤行来,不到三日,已过了数重山岭,转眼已至雪山地界。这里是帝乙木的大本营,天道盟的门下越发多起来,侍候的也越来越周到,到了最后,竟是送吃送喝的,请安问候的,疑难请示的……车前车后跟了一大群。任帝乙木再怎样不耐,怎样驱赶,仍然是一批批人来了又去,绎络不绝,拥得马车之旁闹若集市,而且这集市还在不停的移动之中。

  速度自然是慢了下来,更令帝乙木烦心的是有这群赶之不绝的苍蝇在身边,他压根找不出空和月天心亲热。其实他倒不怕被人知道迷上一个男人的事实,但天心必定接受不了。以月天心高傲冷淡的xing子,恁薄的面皮,若被旁人知道给当成女人抱了,只怕立时会羞愤自尽。有此一层顾虑,帝乙木也便收敛得多,有下属来回禀事务时,更是离得天心远远,免生起他人疑心,对外只说这是一好友,有事而来,吩咐大家要好生尊敬云云。

  月天心何等聪明,这些举动自都看在眼里,心中也不免一软。帝乙木的狷狂不羁他也深知,别说这些都是他手下,就算面对天下人,帝乙木何时又曾在乎旁人怎样看、怎样说了?这样的委曲求全,遮遮掩掩,还不是全都为了自已。然而一想起他骗取自已信任,突如其来出手之事,胸口才起的几分温qíng便又化作冷然,焉知这个不择手段、卑劣无行的男子不是又一次施计——从古到今,苦ròu计还用得少么?是以尽管帝乙木再如何殷勤,如何体贴,月天心只作未见,一径冷眼视之。

  其实在月天心心底更隐约有几分害怕。这数日chuáng第之间,帝乙木虽说是qiáng迫,却每次都能成功地引起自已的qíngyù,相较于他的忘qíng挚爱、yù仙yù死,自已也一般有渴切与爆发的极致快乐。开头还可怪罪于媚药药xing未解,但为何到了今日,自已的身子不见冷漠,反而越发敏感易热?常常是被他稍一抚弄,便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想竭力隐藏,却无论如何也逃不过那人善察一切的眼神,然后便只见那眼神更亮,挑逗自已的手法更行刁滑,直至拔弄得自已体若火燔,媚眼如丝,伸手将他拉近为止——虽然始终没有说出他想听的那句话:要他。但这般的行径,竟跟要他也差不多了罢?

  向来清冷无yù的自已怎会变成这样,月天心自个也烦恼不堪,思之不解,因此,每每激qíng过后便更恨起身边的这个始作俑者来,但下次他柔着语声再靠近时,月天心却依然无法自制——矛盾反复中,帝乙木这个名字却是刻入了心底,平静如水的心湖起了波纹,再也不复当日的无嗔无yù。

  这日下午,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雪山脚下,夕阳之中,一座庞大的青色城堡傲然屹立,衬着隐隐的旌偑华彩,端得是气象万千,睥睨之意十足。

  月天心在帝乙木的携扶下走下车来,此时他的内力仍无法运转,但手足禁制已解,活动已可如常人,抬眼看见城堡门楣上黑底金字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帝都”,不由一愣,冲口而道:“这字倒象是家师的手笔了。”

  “不是象,是本来就是。”帝乙木早料到月天心有此一问,故意在这里下车的原因也正是为了这个,这些天月天心对他不理不睬,帝乙木表面上若无其事,心中却实是忐忑不安,此刻骤听到这仙乐般动人的嗓音,忍不住大喜,笑吟吟道:“你师父那年在雪山碰到我师父时,还没有这座城堡,只是听我师父说起有这念头,便写了这幅字送给我师父。这件事谁也不知,倒底还是被你一眼识出了!”

  月天心淡淡一笑,再不答话,心中却有些奇怪,师父向来不是那种沽名钓誉、附风庸雅之辈,于书法一途也不算擅长,怎会想起题字赠匾这种事来,但再看那两个字,铁划银钩,笔笔入木,却正是师父的手迹无疑,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