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远眺,目力所及,但见远山白雪皑皑,形如卧虎,近处石木苍苍,清奇险峻,群山环抱中却另有一处,云遮雾掩,峰顶微露,只是不甚看得清楚。月天心微微一愣,他内力所失,眼力还在,能令他看不清的事物——这云雾非瘴即毒,绝非平常之辈。月天心修道多年,虽未出过门,也听说过大凡至宝所在,多数有厉害的毒物守护,宝越珍贵,毒也越重。看qíng形,这只怕便是那玉芝所在了。
但蜀山的仙糙也自不少,若只为那玉芝,师父也未必会题字罢?
正沉吟间,已见堡中的弟子都肃然排成两列,恭敬迎候在城门前。一个雍容蕴雅的男子站在队列最前,遥遥见到他们的身影,立即笑迎了上来:“恭迎盟主大驾。这位绝世风采的公子是?”
帝乙木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司空璃,你又来这一套。算你眼光好,这位公子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是我新jiāo的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大名鼎鼎的蜀山忘qíng月听过么?就是他了。以后见了他,就跟见了我一样,他要你们做什么,你们不可不遵。”又转脸笑向月天心,“这是我天道盟的总军师,司空璃,人很能gān的,以后若有什么事,我不在的话你便跟他说好了。”
帝乙木极少对人作褒扬之语,听得他各各如此推崇,两人都有些称奇,同时含笑点头,暗中打量对方究竟是何等人物。细看之下,固然司空璃看得是目眩神迷,心下赞叹,月天心也有些动容。
这司空璃,虽屈居天道盟副手,神qíng气度,却绝不逊于月天心下山后所见到的任何一位大侠。他的相貌极是平常,身形也微有些肥胖,却绝不给人臃肿之感,反因了那chūn风般的笑容,令人觉得他面目可亲,极愿接近。
司空璃越看越是惊奇,突然笑道:“月公子当真是惊才绝艳,难怪我家盟主要引为知jiāo——先前得到各地分舵信鸽密报,我还当盟主这次要带个盟主夫人回来呢,原来却是位如此出众的好友,当真是唐突了呢!”
无意中的一语却正正道中月天心的心虚处,月天心脸上无端一红,映着天边晚霞,说不出地绚美动人,浅笑道:“司空军师见笑了,月某这两日受了内伤,有劳贵盟主照应,不胜惭愧。”
帝乙木心中偷笑,眼光触及月天心一瞬间的绝美,不禁有片刻失神,好不容易才想起这是在众弟子面前,忙笑着携起月天心的手,向城堡里走去,心中有些微惊,又有几分郁闷,只是面上更不能表露出来。然而他却不知,周围的一众弟子谁也未曾留意到他们盟主的失态,月天心那一笑,竟将众人都看呆了。所谓惊艳,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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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一行人走进大厅,分宾主坐下,本来这时该轮到天道盟各堂口的堂主上来向久已不见的盟主禀报帮务,却被司空璃笑着挥挥手,俱都赶了出去:“你们那些事,留着等会儿再说吧,我有要紧事,要先跟盟主商议。”
众堂主都知道本帮这个军师智谋多端,从不故作惊人之语,既然是他说要紧,那必是刻不容缓,当下都赦然一笑,恭敬退了下去。
司空璃亲手为帝月二人砌上香茗,见众人都已退出,连仆役都已远远站开,这才敛起笑容,沉肃地看向帝乙木:“盟主,内jian一事,有些头绪了。”
帝乙木正微笑看着月天心低眉敛目轻拔茶叶的俏模样,听闻此言,注意地看了司空璃一眼,淡淡道:“有几成把握?”
司空璃还未答话,却听月天心咳了一声,放下茶盏,长身站起,笑道:“这是贵帮大事,我一介外人,不便与闻,先行告退则个。”
“你要到哪里去?”帝乙木长臂轻舒,已将yù离开的月天心揽到了怀里,不顾他涨红了脸挣扎的怒意,压在膝上,抬头对司空璃笑道,“自家兄弟,我也不用瞒你,这个人,我是爱上他啦,这辈子,定要他陪着我不可。无论有什么事,你当着他讲没关系。”说完又在气得几yù晕过去的月天心面上亲了一亲。
司空璃毫无惊讶之色,象是早就料到一般,轻轻笑道:“佳人如玉,求之不得。可惜我比你晚见他一步,否则换作我,我也一样。假如大哥你再迟几天说这件事,难保我不会因动心而接近他,到时我们自家人打起来,可就难看的很了。”
帝乙木哈哈一笑,也不以为忤,只是将月天心搂得更紧,似孩童抱紧自已最心爱的玩具一般,还带了些炫耀之意:“那可对不住啦,万里江山如画,我尽可以和你平分,天心却只有一个,除非我死,否则我是决不会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