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对,少年故作玄虚地上前安慰。“别急嘛,有的是机会。”
随后又挑起他的发丝在手中抚弄,戏nüè地在耳边chuī了口气:“其实你也不错。就跟你的名字一般,楚楚动人。可谁叫人家命好,要不你常到各宫的门口站站,指不定哪天能攀上个有头有脸的靠山。”
褚楚无声地对上那张点漆描眉的脸孔。眼中无尽的冰冷,让少年也自觉刚才说出此话实属多余。
少年见他不可一世,一把甩开他的头发。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远去。
望着那洋洋得意,无形间都在嘲笑他的背影,褚楚心如刀绞。手中那碇玉雪莲也沉得让他窒息。
上天缘何如此不公?他所受得苦又有谁来哀叹。为何别人就可在短短时间中平步青云。而他却仍要在黑暗中独自悼念?
掌心的玉雪莲瞬间变得晃眼万分。褚楚将它取出锦盒。
“他算哪门子雪莲?都被我上过了。”
妨意如一条贪婪的毒蛇刹那攻占心田,覆灭住所有qíng感、理智。
举起手的中玉雪莲,用力砸于地面,刹时碎片四溅。褚楚仍不觉解恨,又上去狠踩几脚。似乎将毕生的不满都发泄于此。
主仆qíng谊?全都是蒙人的鬼话。今日我这般对你,你又怎会不记恨在心?他日还不是要向我讨还。你是少爷,风筝永远都是你放。近子之身无不自惭形秽。我算什么?
褚楚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将之全掷于湖中。每掷一片仿佛都叩开心中一座心房。压抑的感qíng尽露无遗。
思及与小史共渡的童年往事,其实也并非灰暗。如果他们永远只处于一个纯真不识字的小少爷和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伺僮的位置。或许真会彼此关爱、qíng胜手足。
可今非昔比,净是无奈。如若你要攀龙附凤,又怎会再去掂着仍被践踏于脚下的他人?
绝不可!绝不可如此这般葬身于风香殿。
褚楚心中暗誓。
若有浮木,他定要牢牢抓住,绝不放手。
天已渐亮,宫中宫女开始穿梭忙碌。褚楚坐了一宿想了一宿,外加与小史发生的事,已是疲劳不堪。踉踉跄跄地往风香殿的方向走去。
走至殿外又想起当日与小史一起遇上众皇子的qíng景,不禁自嘲一笑。摸摸上衣,取出一份手稿。竟是当日张翰写予小史的赞诗。不想他竟保留至此。
“翩翩周生,果然是翩翩周生呐!”褚楚无奈地叹道。
或许从很早很早起他就深深嫉妒着这个非同凡响的主子了。
心中失落不已,却又抱有幻想地向四周张望。顿时一个欣长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帘。
褚林当是自己求成心切,冲昏了头,微步向前。
朝阳之下,晨风chuī拂起他桀骜不驯的发丝。束于顶上的金质王子冠如皇冠般大气磅礴。英俊与邪恶构出一张目空一切,摄人心魄的脸庞。
褚楚的的目光与之jiāo会,瞬间他感觉到呼吸都要停止,肺里的空气几乎被抽空,如同历经了千百年的劫难,只为了此时与他视线相jiāo这么一刻。
他不能动弹直至听见路经的宫女怯声行礼才回过神。
“奴婢参加邺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邺殿下?褚楚心中排山倒海。早已听闻太祖皇上的曾孙,肩挑晋朝大半江山。让天下人如雷贯耳的司马邺竟会如此年轻。
入宫后他从未见过皇上,如果不是这王子所穿戴的衣袍、王冠以及司马邺的年龄。他绝对会以为这就是临架于天下人的皇上。
褚楚失了以往的机智,竟傻站于原地,惊恐地说不出话来。手中的书稿也不慎掉落在地,chuī于司马邺的脚边。
司马邺弯腰拾起书稿,粗粗阅过,便走于褚楚跟前。褚楚顿觉胸口似被一股qiáng大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此诗可是你所作?”
如着魔般对视着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瞳眸,竟连常用的礼节用语也忘得一gān二净,吞吞吐吐道:“呃……不……”
司马邺淡淡一笑,却无时不张显高一等的气质。
“诗中所颂之人你可认识?”
“我……我……”一向口齿伶俐,此刻却口吃起来。
司马邺见他紧张地方寸大乱,又将书稿放还回他手中,轻轻一扬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