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问。原本以为他看在xing命的份上,至少给我一个正眼,没想到他居然头也不抬,顺手便抽出一柄短匕,向我贴身攻来。
流着血还敢与人游走轻身缠斗,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我使软剑,若被他近身纠缠显然不利,然他身法极快,恍如鬼魅,我一念未转,短匕已擦近我咽喉,再一翩身,他已贴近我背后。
qíng急之下,错身一剑挑他执刀手腕,反手便是一掌向他胸前拍去。狠狠一掌过去,却被他护身真气震得气血翻腾。一阵晕眩之下,发现他也枯站原地微略失神,脸色惨白,显然也受了轻伤。
如此看来,他内功与我也只在伯仲之间。如今他身上带伤,打到后来吃亏的必然是他。我心中有了分寸,只小心翼翼注意他是否还有杀着,一番缠斗之下,他身上三个银针带出的小孔不断流血,失血脱力自然逐渐不支。
纵然他体力稍逊,我也不能轻易胜他。久战不胜我已有些沉不住气,挽出剑花暂时阻他一招,趁着空当“咻”地放出响箭。
他也是老江湖,见我发出响箭,便知我有qiáng援。招式仍然缜密如风,却已开始寻找脱身之法。既看出他的企图,更不能让他轻易离开,心知若水不时便会赶到,我豁出力气展开剑锋密实的风月剑法,将那人牢牢锁在剑势之中。
远远看见紫檀色的剑光冲天而起,我知道是若水已经赶来,只是找不准我具体位置。那光华四she的剑光我可使不出来,只能抽空再放出一支响箭,岂知就在我分神放箭的瞬间,那人短匕飞掷而出,破开我水幕一般的剑势包裹,人已振臂飞窜而出,向远处踉跄而去。
顺手在廊柱上刻了标记,留下一支银针。以若水的谨慎,到此处必然能发现。再顾不得许多,立即跟着那人追了上去。
身后传来若水一声清啸,人已在不远之处。我gān脆咬牙将轻功再次bī到极限,那人轻功再好,毕竟是失血脱力之人,我全力施为之下,几个抢身就将他截下。
若水恰好跟了上来。我这才松了口气。
剑尖一颤便yù出手,若水已反手拦住了我,道:“王爷有命,放他走。”
“放他走?!”
怎么可能?吃惊。错愕。不解。王爷好好坐在墨竹居和雪忧吃饭,他怎么就知道我追的是谁?还命我放他走?
若水没有多的解释,只是眸色淡淡地望着我。被他沉静的眼神一望,我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片刻失神之后,猛地想起被我截下的那人,然而只在这迟疑之间,那人已化作一抹流白,萧然远去。
为拦下那人费了我不少心机,眼见就能留下他,可居然在眼皮底下溜了!我站在当场,想气气不出来,想说话,盯着若水一脸的恬淡,竟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只不明白,王爷怎么会下这么道命令?
“自己人?”我问。
若水沉默。不说话,自然就是不否认。
果然是王爷手下人,难怪若水会带着这么一道命令来。
“是‘惊煞’的月缺孤。”若水思忖之后,淡淡吐出那人的身份,“不只茗姑娘不知道。湛岚事qíng之前,王府上下也只有‘惊煞’成员和王爷才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么说来,若水也是在湛岚被擒之后,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的。难怪当初我向王爷禀报湛岚的事qíng时,王爷还一脸诧异,转个身就把事qíng始末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是这个所谓的“惊煞”调查出来的结果。虽早知道王爷手下有一股隐藏势力,然在上林城见识过梦魇之后,便自以为是地认为梦魇便是我隐隐察觉到那股势力。没想到,梦魇亦只是王爷隐藏势力的其中一股。
可既然这个“惊煞”这么多年都潜藏得好好的,怎么今天会如此大意被我发现了行踪?疑惑地望向若水,他显然没王爷那看穿人心的本事,只缓缓转身,向王府走去。
“四天前你在哪里?”
若水脚步未停,淡淡道:“明珀圣女法会,我护法去了。”
“前天我还在书房见着你了。在法会护法那个怎么会是你?”
“我在法会只待了前一天。没有圣力加持,殛雪玲珑盏不会绽光。明珀圣女说法时,使用了‘惑心术’,我离开时,在场的听众都已经没有自我意识,后两天他们看见的只是我的残相——法会开始后,历来是许出不许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