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心死,所谓qíng止。
"那么,你最好照顾好你自己,不要再给任何人施恩于你的机会。违我王命者,有死而已--此后的你,也是一样。"
今次饶你,因你倚飒战役中,单枪匹马引走秋袭大军,护本王三日平安;今次饶你,因你当日甘心替死,为本王争得七日调兵时间;今次饶你,因你少年远游为国戍边,苦守夜平川四年;今次饶你,因你当日婉转本王身下,与我旖旎qíng致肢体痴缠……
然也只是今次而已。此后的你,与旁人便再无两样:我是你的君,你是我的臣。
过往一切功过qíng谊,到此便是个终点。
眸色淡漠的王爷忽然手一扬,沥天剑便向我抛了过来,反手将剑接住,回头却见王爷萧然转身,抱起地上失血昏迷的詹雪忧,头也不回地往上林城方向而去。
下意识地转脸望向了瞳拓。那一瞬间,我攫获了瞳拓眼中的哀伤。
静静望着那道逐渐离开他生命的背影,瞳拓清楚地明白,他已被他挚爱的殿下,彻底遗弃。
詹雪忧的伤实在严重,五颗破雪丹都未能护住他伤势,王爷一路上手掌都未离开过他命门,浩然真气汩汩流入詹雪忧体内,饶是如此,回到上林时詹雪忧仍旧已是残喘一息。
原本死寂的院落霎时间便灯火通明,仆婢大夫忙了个人仰马翻,见着满屋子的人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原本就累得有些头晕眼花的我简直有些站不住了。
将那些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仆婢尽数打发了出去,只留了两个大夫侍立一旁,勉qiáng将詹雪忧放在chuáng上,王爷却不敢松手,一直将他搂在怀里,徐徐度着真气。
"王爷,这么下去不行。詹大人创口太大,暖玉膏已经不够用,得赶紧fèng合止血,否则再次迸裂就不好处置了。"说着便招手示意那两个大夫过来。fèng合创口我虽然也会,可如今体力有些透支,莫说拿针,只怕裹伤都有问题。
王爷微微侧身给大夫让出两个位置,我取来水晶灯盏照明,詹雪忧伤口上的暖玉膏已经被冰肌露清洗下来,两个大夫很快便用冰肌露洗过针线,动作麻利地替詹雪忧fèng合创口。詹雪忧此刻已完全失去知觉,如何折腾都没反应,只浑身的冷汗仍是冒个不停。
创口fèng合之后,我便取出最后一点暖玉膏,小心敷在詹雪忧胸前两道狰狞依旧的伤口上。小心替他掖好被角,王爷皱眉道:"茗儿,让丫鬟替他清洗一下。满身污血……"
"清洗倒不急。他现在最好是安静睡会,好好将息。我手里药不够了,得去现配几副生血养气的药来--只不知龙组在附近可还有修纯yīn内劲的高手?王爷的内力太过霸道,度太多给詹大人只怕不好。"我有些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詹雪忧脚上的伤,如此反复的创伤,若不好好处置,复原了只怕也会留下遗患。
王爷原本想唤晏涵谷联络龙组在上林范围的其他高手,却忽然想起晏涵谷那一副重伤的样子,想想又住了口。我禁不住苦笑,瞳将军为救秦寞飞,下手也够狠了,几乎让龙组全军覆没,如今修习yīn柔内功的,估计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这样吧,我写好方子让掌柜去配药,詹大人jiāo给我。王爷昨夜便没休息,奔波这么许久,还是先歇着吧。"找来笔墨,飞快地写着方子,刚写到一半,灯光陡然一黯,一道人影出现在chuáng榻旁边。
--长发盈身,静若处子。瞳拓?!
他不是应该安安静静待在西阁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王爷,王爷倒是没什么诧异的表qíng,居然口气恬淡地吩咐道:"既然你在,便你来吧。"说着便抽回手掌,站了起来。
瞳拓微微欠身,便挪身到了王爷的位置,将詹雪忧搂进怀中,一手抵住他命门,将内力缓缓度了过去。
这是什么状况?王爷不是已经明白将瞳将军驱逐了么?……飞快将另外一半药材分量补齐,我撂笔靠了过去,问道:"瞳将军修习什么内功?"
瞳拓侧目答道:"破雪真诀。"
"破雪真诀"与灵药"破雪丹"同出一脉,二者与绝世佳酿"百糙破雪"同为青岚剑派三大镇派之宝。破雪丹与百糙破雪虽难得,但若与青岚剑派私jiāo笃厚,便可求得。
破雪真诀却是青岚剑派不传之密,普通弟子亦无缘习得。传言青岚始祖因此内功心法太过高深,惟恐传诸于世多造纷乱,因而定下教规,破雪真诀只许上一任掌教在临终时,口传心授于下一任掌教,如此一来青岚剑派逐渐式微,到近代通常只剩下一师一徒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