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策马而去。
只留下被抽了一鞭的程城,摸着火辣辣发疼的脸颊,一脸苦笑,不住摇头。
我潜身暗处,将柳泫作为都瞧在眼底,禁不住暗自摇头。如此天真稚气,任xing妄为,和老成持重的柳煦阳比起来,不知差了多少。也难怪西南兵权名分是在柳泫掌握,实际上,“柳帅”却是他爹柳煦阳。
心知此时是不可能和柳泫见面了,暗自留心着那道白影的去向。只见柳泫一路疾驰,向队伍最前端奔去,雪色披风在风中翻腾纷飞,说不出的英姿潇洒——光一身行头置得好看有什么用?若在柳煦阳身边的是瞳拓、颜知、若水任何一个,西南驻兵也绝不会如此轻易落在柳泫手中。
想着又忍不住笑自己本末倒置。西南兵权原本就是为安抚夜平川柳煦阳的旧部,才jiāo到柳家手里的,接掌兵权的若非是柳泫,柳煦阳当初又怎么肯轻易jiāo出帅印?柳煦阳既肯不吵不闹jiāo出帅印,自然有控制自己儿子的办法。
王爷之所以弃用柳泫,必然也是早就明白,无论柳泫怎么斗,也绝对斗不过柳煦阳吧?
儿子,能斗得过老子?
纵然有那个本事,也绝对没那个狠硬心肠。何况,这个柳泫……我暗自苦笑。
傍晚,大军扎营。
我小心隐藏着身形,寻找着与柳泫见面的机会。然而寨中到处都是人,想要混进去实在有些困难。若我是个男人还好办,捉一个敲昏了换上他衣裳,大摇大摆就进去了。偏偏军营中不可能有女人,我只能看着人来人往的营寨gān瞪眼。
等了一阵,阵阵米香已传得十里可闻。我已跟了他们差不多一整天,早饿得头晕眼花了。此时还看得到、吃不着,饥肠辘辘的我直气得想冲进去把柳泫拎出来,狠狠打一顿出气。就在我几乎想放弃的时候,柳泫忽然只身一人走了出来,散步似地往僻静的地方走去。
跟着他走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我闷了一肚子火,懒得再跟他客气,“唰唰”就是三枚银针向他she了过去。他玩手段不行,武功却是不错,一个漂亮翻身便将三支银针都接了下来。捏着银针看了一阵,喜出望外道:“茗姑娘,你来了?!”
“是啊,我来了。”差点没把我饿死。我小声嘀咕。
刚刚现身出来,柳泫便朝我跑了过来,紧紧抓着我的手,急道:“告诉我,京城出什么事了?王爷怎么样?……王爷没事,对不对?”
这少年眼圈已微微有些发红,分明是算准了王爷已然出事。若非京城有变,王爷有难,柳煦阳哪儿有胆子不奉王命便领兵北上?
“王爷中了蛊毒……”
我话未说完,柳泫紧握着我的手已颤抖起来,眼中泪意更甚,“现在呢?现在怎么样?是什么蛊毒?没请颜知将……对,对啊,颜知将军在东北的……那大夫怎么说的?……茗姑娘,请巫医啊!……”
柳泫拖着我的手,语无伦次地说话,见他吓得不轻,我慌忙接口道:“没事没事。已经找着会拔蛊的人了。不要着急,看你都急成什么样儿了。”
听说王爷没事,柳泫登时便镇定下来。用仍旧红通通的眼圈望着我,说道:“茗姑娘,你现在来,是王爷有话要给我么?”
“王爷要我带样东西给你……”取出盒子,jiāo给了柳泫。
拿到盒子的柳泫有些迷惘,随即打开,看着那jīng致柔韧的软垫上半弯的凹痕,稍稍有些怔住。半晌才缓过神来,将贴身收藏的白玉扳指取了出来,放进去,却是契合得不落一丝一毫。
盯着那盒子,柳泫身躯微微一震,竟然失神地跪了下来。
见柳泫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不禁怀疑他是否会错意了,慌忙提醒道:“柳将军?……王爷是好意啊。请您务必保全自己,如此爱护,难道您还不……”
柳泫苦笑着合上盒盖,摇头道:“王爷的意思,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真知道了,怎么会这副模样?
柳泫低头道:“知道王爷让我保全自己,不要gān蠢事。茗姑娘,谢谢你。请代我转告王爷,柳泫此生,必不负他。”
一股yīn云陡然腾起,我下意识地捉住了转身yù走的柳泫,颤声问道:“你想gā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