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袍_作者:寒衣/寒拾/弘玛迦/沾衣(11)

  正说著,却听楼内一阵乱,数人冲了出来。当先一人衣衫散乱相貌不凡,表qíng却极为奇怪。罗唐二人听身边女子讶道:“诶?这不是那姓梁的麽,怎麽这麽冲出来?”

  却见那人身後追著几名女子,当先一人既美且媚,只表qíng多少有些凶悍,喊道:“姓梁的,你既然敢进寻香楼,就别装什麽正经,你──”

  男子停住脚步转身,对那女子道:“我说了我是来找人的,你有消息告诉我没有就算了,做什麽这麽戏弄於我?”

  “哼,你看看这牌匾,搞清楚我们这里是做什麽的!”女子冷哼,“找人找到青楼?谁信啊!你要是看不上我chūn蝶大可直说,我们院子里姑娘多得是……”

  “在下已有心上人,决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qíng!”男子打断她,“你到底知不知道那田与坚的下落?我是真的有要事……”

  “就你这态度,我知道也不告诉你!”chūn蝶斜眼看他,“看你也长得人模人样的,怎麽和那种人混在一起?还是你也想收拾他?”

  “他是我所爱之人的兄长,无故失踪,所以我出来寻找。”男子自是梁观尽,他听chūn蝶漏出口风表明知道,连忙接口道,“chūn蝶姑娘若是知道,还请明示,在下感激不尽。”

  他脸上关注焦急之色甚是明显,态度也很快变得恭敬。chūn蝶侧脸看他半晌,终究一叹:“那田家小姐可是美丽娴淑?得你这般关怀,当真极幸。”说到此处,她脸上露出半分凄然,随即笑道,“有女子能得此良人,我该恭喜才是……也罢,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梁观尽大喜:“多谢姑娘。”

  唐鹏云在罗敛衣耳边轻道:“你说,若这时梁观尽说他爱的人是个男子,这位chūn蝶姑娘还会不会告诉他?”

  罗敛衣侧过脸去:“他若真爱那田公子,此刻便该直言。那位chūn蝶姑娘为人慡朗,他又何必欺瞒……”

  “果然是过於正直的敛衣。”唐鹏云勾起唇角,“怎能算欺瞒呢?梁观尽只是没有解释而已……敛衣,你这xing格,若去御史台当个御史倒也合适,做丞相,实在是不适合啊!”

  他这话正中罗敛衣心事,敛衣xing子端方中正,实在不是丞相的料。但朝中局势复杂,宋筝继位时权力不稳,敛衣为了帮他,硬是扛下重任。这些年来可谓殚jīng竭虑,甚至做了不少他绝不会去做的事qíng,只为换得宋筝眉间展平一瞬。

  听唐鹏云这麽说,他心中微一凛,有种在这人眼前赤luǒ身体的错觉。

  不过怔忡也是瞬间,马上记起眼前之事,仔细听去。他身具内力,chūn蝶声音虽小,倒也能听清楚。

  原来那田与坚竟是和为一jì女左司郎中争风吃醋,据说被左司郎中捉走。左司郎中虽然只是从五品,却是尚书省的实职官员,在京城内也没人敢得罪。因此知道这事的虽不少,却没有半个敢说。

  尚书省,由丞相掌管。

  罗敛衣一咬牙站起身来,走到梁观尽身前:“梁兄请一旁说话。”

  梁观尽官职不高,实际上并不认识他,当即一愣。罗敛衣补道:“在下姓罗,名敛衣,请梁兄一叙。”

  梁观尽再孤陋寡闻也不可能不知道罗丞相,神色微变,跟著敛衣走到角落坐下。

  他之所言尽在罗敛衣猜测之中:他和田家幼子同为男子不假,但两人是真心相恋,并没有谁qiáng迫谁,也没谁勾引谁。只是两方家庭都不允许,田家是书香门楣,田老丈觉得此事伤风败俗,绝不能容许。而梁家考虑得更多,身为朝廷命官,这种事qíng是致命的。

  因此两方面都极力阻止,他已经有近一个月没见到田礼书了,言语间尽是思念。至於被田老汉告到丞相轿前一事,他反为田老汉开脱,希望不管结果如何,罗敛衣都不要为难他。

  结果还能如何?罗敛衣苦笑,眼下qíng况,若不是借著他的事qíng追究到齐国舅头上,就是处理自己手下。前者是皇上的意思,也是他应该做的,而後者,则是道义所在。

  不管从哪方面而言,罗敛衣也应该把事qíng推给梁家。毕竟男人之间的事qíng已是惊世骇俗,说出来甚至没有人会认为这二人是真心相爱,没有人会同qíng他们。因此管不管敛衣给梁观尽安cha什麽罪名,都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