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楼心月的脸色从出客栈后一路上都非常的难看,并没有因为时间已经过了快半天而将怒气稍减,而且他这一辈子的脸色可能从来都没有这么难看过。
福来跟在楼心月身边,也提心吊胆的。他低声的提醒道:「少爷,这条山路是条小径,旁边有些悬空不太好走,你要注意些。」
「我知道,用不着你多语。」
福来伸了伸舌头,怕被骂的低头回应:「是,少爷。」
才刚说完,天空就下起一阵阵的细雨,那雨如牛毛一般,若在诗qíng画意的地方落下,的确是让人感觉如诗如画,但在赶路的途中,又是山中的泥路,那更是天雨路滑。
楼心月心qíng已经够坏了,想不到竟下起雨,让他白色的鞋子都黏上了huáng土,他这么爱gān净的人,怎么能忍受!他忿忿的用脚踩土,哪知那士竟是松软的,他还来不及抽腿,尖叫一声就滑了下去。
福来眼捷手快的急忙抓住楼心月的手,试着要拉他起来;但是楼心月的手沾满了湿土,十分滑溜,福来根本就抓不住。
楼心月整个人顺着huáng土掉了下去,那小径旁的空dòng看来挺深的,掉下去可能非死即伤,福来惨叫道:「少爷,少爷……」
他还没叫完,攀着小径旁的huáng土的怀真竟不要命的松手,也跟着楼心月一起跌下去。
福来吃惊大叫:「这家伙疯了吗?怎么自己跳下去?」
福来又惊又怕,只怕要出两条人命,怀真的命不关他的事,但是他家少爷的命可是关系重大,他回京城还不知道要怎么对楼家jiāo代。他热泪如雨的哭逍:「少爷,我马上去叫人来救你,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福来立刻就走回头去搬救兵。
***
楼心月摔了下来,摔得头昏脑胀,摔到下面的地方是个大大的山岩积成的大洼地,前方还有个小湖,他连着厚土一起摔落下来,所以没受什么伤。只有全身都是脏污至极的huáng土。
不一会儿,只听见耳边一声哎哟,怀真也摔到他身旁,差点撞到他。
他怒上心头,怎么连到这种鬼地方,怀真这个烂男人,还yīn魂不敬的死跟着他!他推开他差点迭到他身上的身体,站了起来,站稳之后,不忘给他一脚,狠端这个他看了就讨厌的烂男人。
而怀真也跟他一样,全身都是huáng泥,但是看到楼心月活着,他高兴的飞扑过去,抱住了他,开心的大叫:「你没死,太好了,娘子,你没死。」
楼心月怎堪得他身上叉臭又熏人的味道,更别说他满身的huáng土贴黏着他,他用力的推开他,将他毫不留qíng的推到huáng土上,冷笑道:「我的命又不像你一样贱,哪会说死就死。」
被他狠狠的骂上一顿,怀真不只没有生气,还傻笑了起来。
楼心月看他傻笑,更是满肚子的人,他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你笑什么?」
怀真抚着脸颊开心笑着,「你没事就好,娘子,我们看看怎么出去吧!」
看他这种笑法,一定是很高兴他还活着,才会露出这种讨人厌的傻笑。可是楼心月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被人打成这样,也不会还手,不晓得他是不是天生就是欠打的命格。
楼心月冷哼一声,根本就不理会他,直接走出洼地,来到前面的小湖;而他这样一走,才发觉脚有些怪怪的,刚才还不觉得疼,现在却觉得很痛。
见楼心月低下头揉脚,怀真马上就到他身边,紧张的问:「怎么了吗?娘子,你脚痛吗?刚才跌下来时弄伤了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滚开。」
以前楼心月叫他滚开,怀真就不敢管,但是怀真看楼心月紧紧蹙起眉,好像痛得很厉害,这次他不但没滚开,反而还拉起他的裤管,要审视他的脚。
楼心月又重打他的头一顿,「你这贱人,还敢……」
怀真倒抽了口气,因为他刚拉起楼心用的裤管,就发觉牠的左脚下半部已呈一片黑色,那黑色还在扩散之中;楼心月也看到了,他话没骂完,就被惊得跌坐在地上。
怀真见这黑血扩散得这么快,必定是被狠毒的东西给咬到。
他心急的赶紧撕下自己的衣服,用手紧按住楼心用的膝盖,不让黑血继续扩散,他用衣服的破布把楼心用的膝盖紧紧的绑起来,这样黑血就不会很快的爬满楼心月的全身,他动作利落,很快就绑好了。
他低下头审视楼心用的脚,拉着他的脚,俯首吸吮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