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允琏听了他这番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神却更加的凌厉了,缓缓的开了口,“我只希望你别做一些多余的事qíng。”
“……”凤丘沉默了片刻,脸上依旧是和往常无异的笑容,一副轻松自在的口吻,“我做的都是自己分内的事而已,老爹你就别担心了。”
说完挥挥手,询问,“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了。”
凌允琏抬眼看了看他,缓缓点头,“……没事了,你下去罢。”
“那凤丘先告退了。”他朝自己父亲与齐青扬行礼,然后退出阁外。
等到看不见凤丘身影,凌允琏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不无担忧的道,“这孩子……别做傻事啊……”
听见凌允琏饱含忧虑担心的话,齐青扬不出声的淡淡叹息,拈起桌上许久未饮的酒,仰头喝了下去。
酒已冷。
沿着五脏六腑,竟似把身体都凉透了。
耳畔,凌允琏的声音又缓缓响起,带着一分飘渺,三分化不开的担忧,又仿佛未知前途的吉凶,恍恍惚惚间茫然无助。
“青扬……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走出水阁,凤丘停下了脚步,动也不动的站在当地,任凭chuī来的寒风刮得脸上生疼。
多余的事qíng吗……
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什么神色,只挥手屏下一侧随从,自己快步往东苑走去。
东苑的房门依旧紧闭着,凤丘轻轻推开,“吱呀”一声轻响。
屋内炉火熊熊,暖意如chūn。祈安只穿著件月白素绸的睡衣,倚在短榻上静静看书,长发未挽,直垂至腰间,漆黑的发丝散乱,掩着颀秀单薄的身子。
凤丘忙不迭的赶上去,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就把他连人一股脑的裹在怀里,“怎地不披件衣服就下chuáng了?”
“要是着凉了怎么办?”他担心的道,握住了对方的手,发觉冰凉,连忙捂住举到唇边,呵气暖着,又将炉前煨着的小薄铫儿端下,倒出半盏杏汁官燕羹来,暖暖热热的递到祈安手里,笑道,“园子里热闹的紧,怎不去看看?也算是解个闷儿。”
祈安拢着青釉龙泉盏浅啜了一口,垂下眼,淡淡笑了笑,“絮闹的慌,还不如屋里看书的好。”
他把身上披着的银狐裘紧了紧,又平静的缓缓道,“而且……端王爷似乎总在避着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和他搭话……”
声音越来越低,人也垂下头去,露出雪白的后颈,光滑如玉。凤丘不禁低头吻了一吻,旋即笑着岔开话题去,“明儿个就是除夕了,我特地着人去韶南请的戏班子,唱得好曲好戏,可不准再说不想看,一定要陪我。”
“可是——”祈安还有点犹豫,却被凤丘摸上身来搓揉不休,扭股糖一般,定要明晚一起过除夕吃团圆饭。
“就吃顿饭咋啦?一年就这么一次难得可以热热闹闹的玩通宿,人家巴着望着能和你一起过除夕,就别再躲在屋里了……横竖有我在呢,怕甚?”他苦着脸放赖一般,只把祈安搓揉的没法,也的确不忍拂了一番美意,遂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那……好吧……”
凤丘巴不得这一句,笑嘻嘻的又抬起怀里人削秀的下巴,柔声道,“可不准半途说什么不胜酒力的落逃,非得陪我热闹一宿不可,否则……”
他促狭的笑起来,早已伸进衣袍里的手抚到胸前,指甲轻轻搔刮捏弄那诱人的红樱,引得祈安惊呼一声,顿时绯红了脸,含嗔瞪了他一眼。
“……否则,可不让你睡,好生疼爱一宿也是不错的主意。”
祈安一张脸羞红的简直就快滴出血来。
他自然知道凤丘口里的“疼爱”是什么意思。自己受伤大病以来,这么长的时间,凤丘一直没有碰过自己,每晚只搂着入睡,竟熬了一月有余。对方qíng沸如火,自己成日与他耳鬓厮磨,又怎会不知?
也心疼他忍得辛苦。
凤丘想要,自己断不会拒绝,只是若要主动……终是脸薄害羞,总拉不下脸来。对方却也顾忌着自己身体未愈,难承云雨,于是就这样尴尴尬尬的相持着。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祈安几不可闻的嘀咕了一句,凤丘耳尖,忙扳着他的脸转过来看向自己,“你刚才咕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