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秉哲带着端王的那五千亲兵,来到了城西。
城西,京城左御都尉兼京畿巡城使宁少华,正带着自己手下等待在那里。
看见对方到达,宁少华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林护卫。"
林秉哲连忙跳下马来,也抱拳还了一礼,"宁都尉,皇上的密令--"
宁少华咧嘴一笑,道,"臣都已知晓,全听林护卫调遣!"
林秉哲点点头,"那些人的府邸--"
"都已在监视之中,保证连一只老鼠都逃不出来!"
听见宁少华的回答,秉哲从怀里掏出一个用huáng绫布包好的东西来,抖了开来,竟是一份圣旨。
他高高举起,朗声宣布道,"皇上有旨,太傅吴志伟、周维谦等人图谋不轨,令尔等速将其党羽抓获!不得有误!钦此!"
火把分成几路,往不同的方向奔去。随后,京城里,四处响起了喧闹声,间或有火光映红了漆黑的夜空。
明宏十一年九月二十一日晚,太傅吴志伟在京的党羽在睡梦中被一网成擒!
那夜,京城的夜空被火把照亮,连绵不绝的火光像是一条又一条燃烧的枷锁,铐住了周太傅,铐住了张御史,铐住了陈都督……
那夜,御书房的灯,一直不曾熄灭过,江隆聿彻夜未眠。
天边爬上了缕缕霞光,又是新的一天。
平民百姓都打着哈欠起chuáng开门,城市里逐渐热闹起来,倒夜香的,扫大街的,慢慢的那卖早点的也摆出了摊子,来来往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老百姓过着寻常的日子,热热闹闹,兴兴旺旺,浑不知就在夜里,那兵马踏过脚下的青石板路,已然是一场大的变故。
世事无常,人生如戏。
昨日还是位高权重,今朝便成为了阶下囚。
周维谦面如土色,披头散发,打着颤紧靠在天牢cháo湿的石壁上,惊恐不安的看着狱外正悠闲踱步的端王。
一gān人犯都被分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里,端王一大早就来到了天牢,也不说话,就是来来回回的看着狱中的人,眼神冷冷的,看的那些人心里发毛。
本来是高chuáng暖被,怎知却是一朝无常,哗啦啦似大厦倾。
胆小的已经吓得心神俱裂,只抓着那湿漉漉的稻糙,惊惶如过街老鼠。
胆大的还能qiáng装出一脸的镇定,但是额上漉漉而下的冷汗,却bào露了心里的恐惧不安,也只是个银样蜡枪头罢了。
端王慢慢走到周维谦的牢前,周维谦忽然大声叫道:"齐青扬!你可知本太傅乃是先帝御笔钦点辅政,你有何资格可抓我?"
端王闻言轻蔑的一笑,看向正紧抓住牢门瞪着自己的周维谦,"周太傅,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本王也是奉命行事,你喝吼本王已是以下犯上,本王心qíng好,就不与你计较了。"
说完,袖子一挥,扬长而去。
看着端王离开的背影,周维谦惊疑不定。
回到御书房,江隆聿正皱着眉头,喝着醒神汤,祈安站在身后,手指轻柔的帮他按摩着太阳xué。
见端王进来,江隆聿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在京的人,已经全部都被抓起来了,无一人漏网!就算还有些人没被抓到,不过也是迟早的事qíng,躲不了多久。宫中吴志伟安排的人,也都被全部换下了。"
"这就好!"江隆聿这时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往后一靠,神色显得轻松不少。
"现在只剩吴志伟了,怎么样?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江隆聿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道,"假传圣旨,还是显得轻了一点……"
他眼珠子转转,看向端王,"他们毕竟是先帝钦点的大臣,除非是谋朝篡逆之罪,不然还是无法一击即中,永无翻身!"
端王点点头,"不错,有遗诏在那里梗着,只有把罪名罗列得更严重一些,才能让天下人心服。"
听见端王这样说,江隆聿一时间沉默不语,只用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那洁白的牙齿,沉思着。
"而且--"端王又道,"虽然抓住了周维谦,但是,他若是抵死不认,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来配他耗!"
他顿了顿,继续道,"吴志伟的人马已经在路上,等他回京可就不妙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嗯……"江隆聿皱起眉头,焦躁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