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王府?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看向眼前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指使人绑走了姜大人?”
凤丘牢牢的看着祈安,眼神复杂。
这是你的想法吗?还是别人的推断?
仿佛猜到凤丘的心思似的,祈安轻轻扬起一个笑容,如三月的chūn风般温暖而毫无芥蒂。
“所以我必须把事qíng查个水落石出才行。”他也定定的看着对方,目光清澈,看不见丝毫的动摇与怀疑。
凤丘没有说话,房间里顿时沉默了下来,静的似乎能听见心跳声。
袁总管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只留下他们两人。
金色shòu炉内燃着零陵香,袅袅的香气婀娜的缭绕了上来,然后缓缓散去。
凤丘忽然叹了一口气,握住祈安的手举到自己眼前,不若之前的严肃慎重,而是一脸的温柔,眼神中满是欣慰。
“祈安,你知道吗?”他淡淡的笑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是只要有你相信我,那就足够了。”
祈安也笑了,两人再没有说一句话。
何须语言?
灵犀一点两心通,知晓了对方心意,都是抑不住的欣喜。
秋夜虽漠寒漫长,却也抵不过灯明烛红,暖过满身欢畅。
唯愿幸福长久,千里共婵娟……
也许是路途劳累,等第二天祈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
袁总管虽然准备了听竹轩给贵宾休息,但是凤丘却不顾下人们诧异的眼光,死赖着硬是拽到了自己卧室,就像在玉泉楼时一样,相拥而眠。
门口传来响动,袁总管带着侍女走了进来,伺候梳洗。
“凤丘……世子呢?”祈安揉了揉眼睛,起身披上衣衫,问。
“世子去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很快就回来。”袁总管行礼回道,“叶公子若是梳洗好了,就请到花厅用早膳,那是世子特意吩咐下人准备的。”
“特意准备的?”祈安讶异的回头,袁总管却已经转身离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为什么会觉得袁总管的脸上是忍俊不禁的表qíng?
他的疑问来到花厅迎刃而解。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一大食盒烧饼!
祈安哑然失笑,无视一侧侍女正在拼命忍住笑意的怪异表qíng,处之泰然的坐下,把烧饼撕成小块往嘴里送去。
嗯,味道不错!
两旁花木扶疏,一片清幽雅然,似画般错落jīng致,而画中人烟绿衣衫,流水环佩,眉目如画成般温润,纤长的手指轻拈着——
烧饼!
实在是有趣的画面。
旁侧的人都看的有点傻眼,祈安却视若无人的依旧悠闲的吃着这份特备早餐。
“好香!”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赞叹,如流云般无拘无束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
祈安眼前人影一晃,一位陌生人便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来人大约四、五十岁年纪,一身普通的青色长袍,面容上依旧看得出年轻时俊美的痕迹,头发随意的挽了挽,并未束成发髻,鬓边夹杂着几丝白发垂下,却更显得道骨仙风飘逸出尘,仿若世外之人。
他一脸笑意,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块烧饼,边吃边道,“我也很久没吃过烧饼了。”
祈安也笑了,推过去一个雨过天青细瓷碗,里面倒满热豆浆。
“喝点这个,味道会更好。”他道,“凌安王爷。”
凌允琏抬眼看了看他,嘴里塞满了食物,道,“你眼力不错,怎么看出来的?”
“这堂堂的凌安王府里,除了王爷和世子,还有谁能这样无拘无束的任意走动?”
“……这倒是。”凌允琏把最后一块烧饼塞进嘴里,满足的舔了舔嘴唇,然后看向眼前的年轻人。
“你就是叶祈安?”
祈安点点头,恭恭敬敬的回答,“正是晚辈。”
“……”凌允琏盯着他看了良久,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眼神复杂,让祈安不禁心里咯噔一下,浑然摸不着头脑。
自己和凌安王从未见过面啊?但是为什么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会夹杂着怜惜与悲伤,甚至还有若隐若现的一丝恐惧?
“王爷?”他试探的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