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难道你怀疑我爹骗你?”凤丘轻抚祈安的肩头,低声问。
祈安一笑,“怎么会?”
“那你——”凤丘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凌允琏扬声打断。
“这就是事qíng的全部了。”他慢慢道,“本来我们也不打算告诉你们的,毕竟这是上一辈的恩怨,真的很不希望牵连到你们,可是……”
他苦笑,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末了挥挥手,道,“你们回去罢,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以后不要再想着这件事qíng了。”
祈安应声乖巧的站起身来,凤丘却还有点犹豫。
“等一下,爹,那我娘又是怎么回事?”他急急忙问,凌允琏却忽然厉声喝道,“好了!我说过这件事已经和你们没关系了!什么都别再想了!”
“喂……”凤丘不满的皱眉,还想争辩几句,衣袖却被人轻轻扯了扯,转头一看,却见祈安正看着自己,不易察觉的摇了一下头。
凤丘会意,回头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凌允琏已经负手背向自己,昂首看着妻子的画像,一声不出。
父亲的脾气自己最清楚,凤丘扬扬眉,心道。既然已经不打算再说,那么继续追问也是徒劳,反而会弄巧成拙,惹恼了xing子上来,自己铁定得不到好果子吃。于是顺从的被祈安拉出了房门,缓步下楼。
慢慢走在九曲桥上,两旁支棱的残荷枯枝被秋风chuī得不停抖擞,也chuī乱桥上人青丝飞舞,桥下一湖波澜轻漾。
人心随着乱了。
祈安沉默着,凤丘也沉默着。
来到岸边凉亭内坐下,凤丘回头看了看回霜楼,一手支颌,若有所思。
他相信父亲不会骗祈安,也不会骗自己。之前在回霜楼说的那些往事,定然是真实的!
但是……
为何只字不提母亲?
洪瑜说母亲并非病死,那爹为什么不肯据实以告?
难道,连母亲的死,都另有隐qíng?
他想的出神,冷不防一只温润的手轻柔抚上了自己眉头,不禁吓了一跳。
“祈安?”凤丘一诧。
祈安俊秀的脸庞就近在咫尺,和素日一般温润的笑着,黝黑的眼眸明亮似水。
“你连眉毛都皱在一堆了。”他笑道,手指轻抚那打结的眉。
凤丘也笑了,顺势握住那只温暖的手,放到脸颊边轻轻磨蹭,感受柔腻的肌肤如温玉一般舒适,然后凑到唇边亲吻,“你替我抚平不就好了?”
“我怎么抚的平?”祈安任由凤丘握着,浅声笑道,“这个结还是得凌安王爷才结的开,不是吗?”
凤丘一怔,旋即叹息般呼一口气,似笑非笑,“祈安啊祈安,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长臂一舒,把身侧的人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低声道,“虽然爹口口声声说已经告诉了我们真相,但是我觉得他并没有把全部事实说出来。”
祈安点点头,“姜大人的事qíng我也很奇怪,如果说是因为我爹和柳妃那件事的话,那洪瑜实在没必要杀他,更何况还千里迢迢掳到凌安来才动手!断天门可从来不做无用的事qíng!”
怀里的人温暖如玉,凤丘忍不住又抱紧了几分,手也不安分的悄悄伸进了衣襟里,沿着纤细的腰肢缓缓摩挲,边道,“还有我娘,绝对不是病死那么简单……”
可是父亲却怎么也不肯告诉自己……光是在这里茫无头绪的胡乱猜测又有什么用呢?
他苦笑了一下。
见他苦恼的模样,祈安黝黑的眸子一黯,旋即低头送上自己的双唇,轻抿浅吮,然后略微分开,安慰般低声道,“别想了,胡思乱想也没用的。”
他笑着岔开话题,“不过,凌安王妃真是绝色美人呢!和凤丘长的很像,尤其是眼睛!”
“那当然!听说当年我娘和傲雪姨,可是远近驰名的美人!才貌双全又能歌善舞!”凤丘听见夸奖自己母亲,笑得连眼角都弯了起来,掩不住得意神色。
眼前似乎又出现父亲那画的惟妙惟肖的画像,凤丘一愣,忽然伸手捧住祈安的脸细细端详。
“你看什么?”祈安呆了呆。
“话说回来,我才发现你和我娘也有点点像呢!”凤丘手指抚弄过那清秀的眉眼,俊挺的鼻,秀气的下颌,讶异的扬起一边眉,道,“说不上来哪里像,就是感觉有点神似……难怪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