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云绦走进林重远的书房,将药碗放到林重远的桌上:“大人,喝药吧。”
“gān嘛叫我大人。”林重远放下手里的书。
“我进来你都不愿意看我一眼,除了大人,我还能喊你什么?”
“你呀,又来了。”林重远端起药来:“你我夫妻二十多年,我的xingqíng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自找气生。”说完,喝了药,漱了口,又道:“天凉了,你多加些衣服,回屋睡吧,我这就来。”
听丈夫如此轻言软语,沈云绦眼眶竟都红了,喃喃说了句:“终归你的心也还温得过来。”
“爹“门外林贤道:“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娘,您也在这儿啊?”林贤看母亲目中似乎有泪的样子:“您怎么了?”
“没事。”沈云绦瞪了儿子一眼:“你天天都在忙些什么?没事着劲往馆驿跑,你离那被贬的男妃远些,别惹了童娇不高兴。”
“那是她结拜哥哥,没有他,她哪能嫁给我,她不会不高兴的。”
“怎么说,他也是以身侍人的男人,你要避一避嫌才好。”
“娘”林贤看父亲脸色已经不好看了,怕他迁怒母亲,忙道:“天不早了,您快休息去吧,我知道了,我以后少去。”
看母亲离开,林贤嗔诺道:“爹,您别怪我娘,她又不知道。”
“我不怪她。”林重远问:“你哥怎么样了?”
“他那儿还好,就是……心里难受。”
林重远低头不语,半晌问道:“他可愿意离开长安?”
“皇上不会放他走的。”
“别提皇上了。”林重远气道:“你说你哥对他这么好,他那么聪明,我不信他不知道你哥被硕连澈那样是被人害了,可他却罚你哥去做官jì,这样的人,君彦还要心心念念惦记着,值是不值。”
“爹您小点声。”林贤道:“是不值,其实我哥也不比皇上傻,可他就是人走了,心也走不了,他们俩……是孽缘。”
“都怪我,要是我当年早点回来,说不定燕琪就不会下落不明,你哥也不会被遗弃到云台寺。”
“爹,您就别自责了。”林贤道:“造化弄人,有些事,谁都无能为力。”
父子二人沉默片刻,林贤又道:“爹,我哥说想将太子jiāo给桐贵妃抚养。”
“桐贵妃”林重远思忖一番道:“桐贵妃倒可母仪天下,只不过……她是淮南王的外甥女,皇上恐怕会有忌惮,今天你也看到了,简相要置你哥于死地,咱们还是先对付简相吧,太子的事要看太子自己的造化,皇上那么年轻,又有那么多孩子,就算是jiāo给桐贵妃,桐贵妃要有多大的心胸才能容得下太子,我看,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行,我会把爹的意思告诉给我哥。”
“让你哥好好养身子,别的不要多想,他要是想回宫……哎……”林重远叹口气:“我也会帮他。”
夜色已深,肃君彦对灯抚琴,他心qíng郁苦,琴声自也含悲,被软禁在馆驿之内也有几个月了,体内qíng蛊每日愈发作祟起来,扰得肃君彦寝食难安,一曲终了,门外传来轻轻的掌声。肃君彦一怔,起身开门,见一锦衣男子被门口的羽林军拦着,这男子衣着华贵,风度翩翩,肃君彦借着月光,仔细一辨,有些惊讶道:“廉王爷,你怎么来了?”
“贵妃可好?”
“贵妃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一个官jì。”肃君彦淡淡道:“此事长安城尽人皆知,王爷就不要再取笑君彦了。”
“若不喊你贵妃,本王还真不知道要喊你什么?”
“肃君彦,王爷可以喊我的名字”。
“君-彦-”岳书恒凝望灯下清丽绝色的一张脸,轻叹道:“如此美人,皇上也真是舍得。”
“宫里美人有的是,有什么舍不得的。”肃君彦道:“王爷是来看望君彦的?”
“正是。”
“君彦是不详之身,王爷请回吧。”
岳书恒从怀中拿出几块金锭和一枚玉佩:“这些留给你,简相带领一众大臣请皇上杀了你,你若是无处可去就去本王的封地吧,你拿着本王的玉佩,一入封地自会有人接应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