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懿眸子眯了下,狡黠地笑着:“原来只要是请师兄吃过点东西的,师兄都会赠以银簪啊……”
虽宫懿心中早已有数,可听慕容遥说这话他心中也实在是不舒坦,面上虽可装作不在意可他心里却未必如此。
闻言,慕容遥慌得连连摇头:“怎、怎么可能!我、我只会送师妹……!”
话说出口,慕容遥被怔住了,见宫懿一脸讶异,他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连退两步,恨不得立马收起桌上的药碗就逃之夭夭。
蓦地回过了神,宫懿伸手一把抓住慕容遥的手,宛若是只狐狸似地笑道:“师兄可是想逃?”
“我……”见那一抹笑,慕容遥心想八成自己又被戏弄了,他吸了口气闭眸片刻,睁眼道,“不是,我只是……想收了这些东西。”
宫懿打量着他表qíng好一阵子,这才缓缓松了手:“收碗就先搁置着吧。师兄,为何?”
为何明知他是戏弄,却还要……
“我也不甚清楚。我只知道你是唯一一个能害我分心的人,那是我家破人亡被师父带回来,你没有顾忌一个劲地戏弄我,我倒也因你忘了难过。明知你只是在戏弄我,可偏是生不起气来……”
也是第一眼起,目光再不能自他身上离开。
慕容遥垂眸轻语着,嘴角一抹苦笑凝着散不去,那样子落到了宫懿眼中,连带着教宫懿都染上了几分愁思,他垂首瞧着他们二人间紧紧相连的手沉默了半晌,不自觉道:“师兄莫不是因为从不曾与女子说话,所以才待我这样吧?若我非女儿,师兄可还会待我这样好?”
“自然不是。我自己心思如何……我自己还能不知道么?”慕容遥gān笑道,“即便你非师妹而是师弟,我自然也会待你好,只不过不会对你有这般的心思了吧。”
宫懿的手一僵,他愣怔着收手,脑子里还记得父亲说的“不得好死”,可听了慕容遥这话,这一身女装他竟是怎么都脱不下来了。
“师妹?”见宫懿异样,慕容遥唤道,“你也不用在意我,我知你对我无意的,这不过是我的心思,我想待你好罢了,你无须在意更不用因我而心生烦恼。若是你觉得讨厌,日后……我也一定尽量避开你,绝不会要你给我回应的。”
那嗓音甚是温柔,宫懿垂着头瞧不见慕容遥现下是作何表qíng,可他却不由得觉得眼前这呆子太傻。
即便在这里说不在意,以慕容遥的xing子来说想必以后也定是要与他生疏的;可若是就这样什么都不说,恐怕慕容遥真会远远地躲开他……
宫懿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甚至有几分后悔起自己为何要戳破他的心思。
那方面的心思宫懿自诩从未动过,只是一心自私地想要一直对慕容遥撒娇任xing罢了。原是因为父亲那一番话心中慌乱,戳破后所得回答分明与自己猜想分毫不差,可宫懿偏偏忘了戳破慕容遥心思后,他该作何回应。
许是见宫懿苦恼,慕容遥苦笑一声拿过了桌上的碗转身便要离开。
他如何不知自己这位师妹的为人,定是觉得苦恼了吧。
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慕容遥只怪自己做事做得太过明显,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可脚步还未曾踏出两步,宫懿便从后头抱住了慕容遥的腰。慕容遥一时不备,不由得一个踉跄。
宫懿的心狂跳不已,他的头紧贴着慕容遥的,竟能些些地听到慕容遥的心跳声,那心跳也不弱于宫懿的。
“师、师妹……”
慕容遥声音略有不稳。
“送我银簪的人……不是你么……”宫懿的头埋在慕容遥背后,声音犯闷,“怎么……说走……就走的……”
环在慕容遥腰间的手被一只止不住轻颤着、指腹、掌心满是茧子的手给抓住,也不知颤抖是否会传染,连带着宫懿的手也一并颤起。
“师、师妹……我……可以误会吗?”
那人略有些低哑的声音也一道颤抖着,里头是掩不住的欣喜。
宫懿知道他不该在对慕容遥没一点心思的qíng况下如此轻率地去给那呆子以希冀,然在这个关头下,他只给得出这样的回答。
不敢出声,他轻点了点头,也不知那人感觉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