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然劫_作者:南康/白起/康康(19)


少言牵着马又向后退了几步,不想这些鲜血溅到他身上。
领头的蒙面汉子几乎已经失掉了攻击的勇气,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他还从没遇到这样的人物,每次出手了结一个人时,脸上总会露出欢畅的笑意,仿佛极为享受。而他的武功,亦是高得出奇,看不出流派,一招一式,简单却犀利,再这样下去,不能完成任务不说,他的xing命只怕也得留在此地。
他看到了那个站在柳树下的白面书生,听对话好像也是丁府的人。眼球一转,他抛开丁寻,大鹏展翅般地飞向少言,只要抓住他,让丁寻投鼠忌器,至少也能威胁他放自己一条生路。
就在他的手堪堪碰到少言颈项之时,眼前一花,那个书生突然失去了踪影,紧接着胸口一凉,他低下头,看着冒出来的剑尖,似乎有一点迷茫。
少言看着那个蒙面人轰然倒下,抽搐几下便不动了。走到他身边,揭开面巾,是一张中年人的脸,长髯,狮鼻阔口,一条长长的疤从额角穿过眉间直到右面颧骨。
「东风楼」的赵展元!
少言叹口气,这一来就难以追察了,「东风楼」,近年来江湖中最为神秘的杀手组织,认钱不认人。只要付钱,任何人都可以为你除去,而且,保密功夫也到家,绝不泄露买主是谁。
耳边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问:「不谢我?」
少言抬起头,正对上五爷狭长的双眼,近得可以看见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他走到河边,洗去了手上的血迹说道:「谢什么?人是你惹来的,我不过是池鱼之殃。」
五爷耸耸肩,问道:「能查得出是谁指使?」
「查不出,」少言摇摇头,「来的是东风楼的人,想从东风楼那里知道谁是指使根本就不可能,而且有嫌疑的人太多,毕竟想你死的人数不胜数。」
「包括你么,小言儿?」高大jīng瘦的身躯向前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得一张纸都cha不进去。
「也许!」少言淡淡地道,没有后退,只是任眼前的男人黏着他的身子。
听了这句话,五爷像是心qíng很好地哈哈大笑,忽然抓着他的手引到自己的胯下,让少言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勃发的yù望,「怎么办?每次我一听到你嘴硬,就想把你抓到chuáng上去。」他凑近少言的耳朵低声问,刻意地让呼吸喷洒在少言的耳间颈上,「你看,都硬了。」
qiáng忍着耳间的搔痒,少言不动声色地反击回去,「你硬的应该是脖子。」不想承认的是,这样狂放而有点狂肆的五爷,让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不稳。
五爷狂放的笑声回dàng在河面上,惊起漫天柳絮。
大门已经在望,门房的家丁早已得到了消息,分成两列站在大门两侧恭候五爷归来。
五爷也不下马,越过他们,直向自己的东院打马而去。
少言没有跟上去,跳下马将缰绳jiāo给家丁,吩咐道:「三哥,接一下跟五爷出去的仆人。还有,把五爷的马牵到后院好好打理,jiāo待马房多加些糙料。」
小三子连连点头,笑着说:「十三爷,这您就别担心了,小的好歹在这门房待了十来年,这点事哪还用得着吩咐。」
当年丁府门外,少言受了两拳使得五爷答应给他九神丹,小三子在一旁出声相帮,虽然人微言轻,五爷并没把他的话听在耳里,少言却一直是暗暗感激的。本想把他调到内院,至少也弄个管事的做做。怎奈小三子为人倒还热心勤劳,就是一张嘴太碎,有事没事乱嚼舌根,兼之既不gān练又无才学,少言也思量着府里不比外头,谨言慎行、会看主子脸色都是生存的基本要领,否则哪天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就不知招了谁的忌,留他在内府只怕会害了他,外面反倒要好得多,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在暗中照拂。
少言也笑了,问:「那就好,小三哥,今个儿府里有没有来什么人?」做门房就有这个好处,来来往往的人都逃不过他的眼底,若想问打探什么消息,来找他准没错。
这一问正好投了小三子的意,只见他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地声音说:「算不算贵客我是不知道,可要是这事儿成了,好歹也算个娇客。就前几天的那个什么榜眼又来了,说是来下聘的,是七小姐。」丁府女儿另起排行,不入宗谱。
原来是七小姐宜君。平淡无奇的脸,温温吞吞的xing子,整个人便像一杯温水似的寡淡无味,尤其见不得陌生人,否则便要脸红个老半天。亲生的娘又是向来不得宠的六夫人,因此也入不去老爷大夫人的眼,对她的亲事也就不怎么热心,这一拖就拖过婚配的最好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