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子章听他说通瘀,心里就咯噔一下,接过方子一看,果然都是生地、牛膝、益母、红花、桃仁泥、当归尾之类行血化瘀的药,便赔笑道:“庞大夫,我儿媳前几天刚刚生了孩子,这孩子、胎衣都已经产下了,没有什么瘀啊。要不,你再给看看?”
庞安时哦了一声,又拿过手腕诊脉望舌,沉吟半晌,道:“脉象便是有瘀啊!而且,你儿媳妇产子数日,恶露就停止了,这就是瘀滞的表现啊。——若不是有瘀,那你觉得是什么?”
邱子章讪讪地笑着没有再说什么,既然请人看病,就应该相信人家的判断。邱子章作为郎中,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他自己的医术也不差,对庞安时的判断总觉得不对,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荒谬。但是人家毕竟是知秋国舅的结拜兄弟,又是自己主动找上门来求医的,不好多说,忙陪着笑起身让开了位子,拿着方子给了范妙菡抓药。
刚才他们说话,范妙菡已经听见了,看他神qíng,知道不怎么相信庞安时的话,便低声道:“庞大夫的医术还是挺高的,我师哥都常夸赞他呢。不过,要是你觉得不稳当,明儿个,你再来,请我师哥给看看。”
“这到不必了,嘿嘿,我信,抓药吧!”邱子章作为郎中,自然知道请郎中看病最忌讳的就是不相信人。现在已经请庞安时看了,又不相信,明天又来找知秋国舅看,那等于是打庞安时的脸了。这种事他可做不出来。
范妙菡点点头,照方抓药,包好,递给邱子章。
邱子章拿着药,谢过之后,带儿子儿媳出来回家。回到家里,儿媳依旧躺在chuáng上去了,儿子拿着药到厨房煎药。邱子章则跟老驴拉磨似的在屋子转着圈,还在想这件事。
他儿子把汤药煎好,端出来,正要给媳妇吃,邱子章突然一跺脚,叫道:“这药不能吃!”
“为什么?”儿子诧异地问道。
“你媳妇这病,不是血瘀!她的胎衣已经下来了,哪里还有什么瘀可化?再说了,她生下孩子才几天,生孩子本来就耗损了大量的血液,再服用这些行血化瘀的药,她的身体会垮的!”
儿子一听就傻眼了,父亲是郎中,而且是个很不错的郎中,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听父亲说得也很有道理,赶紧把一碗药放下,问父亲道:“那怎么办?”
邱子章沉吟半天,道:“还是不能按照他这个来,不然,你媳妇有危险。还是我自己亲自开个方子好了。”
说罢,邱子章又重新儿媳诊脉望舌,道:“媳妇这是第一胎,她年纪已经过了三十了,身体不如年轻人健壮,所以这气血两伤是必然的,应该是虚症,还是补虚才行。”
说罢,亲自到自己的医馆里抓药,给儿子煎药,好了之后,给媳妇服用。
看着儿媳把汤药服下去了,邱子章长舒了一口气。
第197章 小媳妇病了
可是,他的轻松没有能持续多久,到了半夜,他正睡得迷糊的时候,有人敲自己的房门,忙问道:“谁呀?”
“爹,是我!”门外传来儿子的声音。
“怎么了?”邱子章下意识觉得儿媳的病有关,不禁心一下子揪紧了。
果然,儿子的声音充满了焦急,道:“好像我媳妇她的病有些不对劲啊。”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邱子章还是大吃一惊,一骨碌爬了起来,匆匆把衣服穿好,拉开门,看见儿子一脸焦急,忙道:“别紧张,待为父看看再说。”
两人急忙来到儿子的屋子里。只见儿媳躺在chuáng上,焦躁不安地翻滚着,丫鬟坐在chuáng沿,焦急地低声安慰着。小孙子倒是安静地躺在屋角的小chuáng上睡得正香。
丫鬟见他进来,忙起身相让。邱子章坐在chuáng沿,拿过儿媳的手腕诊脉,着手处很是灼热。
邱子章仔细诊脉之后,感觉有些不对,不过,汤药才吃了一剂,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生效的。有些病,本来晚上就要烧得厉害一些。他心中给自己打气,等是也是宽慰自己,不用太紧张。
回头过来,邱子章对儿子道:“没有事,再给吃一回药。”
儿子答应了,忙亲自去厨房煎药。
邱子章故作镇静,走到屋角小孙子小chuáng边,捋着胡须端详着小孙子,心中却在盘算着儿媳的病。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自己的方子没有问题。这才心中稍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