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春色_作者:陈小菜(189)

2017-07-09 陈小菜 虐文

  一头怒着,那厢苏小缺却不知死活,兀自直往怀里扎,像一团颤抖的火焰,几yù熔化掉自己勉力维系的理智。

  手指触摸处,只感到丝柔水滑细腻温润,一时心里野糙狂生,每分骨骼血ròu都点燃了一般,诱惑之下,心念一动,不由得起了个极为歹毒自私的念头,苏小缺若是当真疯了,忘掉一切前尘往事,岂不是轻易就能与自己重归于好?

  但一念至此,未及深思,自己便咬牙暗骂卑鄙,恨不得把自己同沈墨钩一处,都给剁碎了喂狗,想想他所处境地所受痛苦,全是拜自己当年所赐,如今他崩溃失神,自己竟然还想着顺势让他就此迷失心智,实在是比畜生也不如。

  谢天璧猛然收回手,紧紧抱着怀中人,声音带着几分对自己的怒意:“睡觉!”

  苏小缺见他眼神狠厉择人yù噬般,不禁有些害怕,微微哆嗦着垂下眼帘,把头往他胸口闷了闷,不敢再动。

  不知是一番折磨早已累坏,还是神志虽迷糊,身体发肤却犹自记得熟悉谢天璧的怀抱,不到盏茶时分,苏小缺呼吸低沉悠长,已自睡着。

  谢天璧慢慢放松胳膊,轻搂着他,手指轻柔的滑过他光luǒ清瘦的背,分别三年来,就属这一刻最为欢喜无限。

  就着月光往下看去,只看到苏小缺头顶乌发和挺秀的鼻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头发,嘴唇一阵微凉,却是连心里都暖了。

  谢天璧毕竟伤重虚弱,不久也就睡去,待睁开眼时,已是天光大亮,苏小缺近在咫尺的眼眸澄透如碧空,再看不出半分惊恐痴怔,仿佛昨夜之事并不曾当真发生,只是一场梦而已。

  谢天璧低声道:“你醒了?”

  苏小缺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谢天璧唇上,凝视他片刻,说道:“若你当真只是魏天一,该多好。”

  这句话只听得谢天璧心中五味陈杂,一时无言。

  苏小缺却似毫无留恋,自顾起身穿衣。

  见他便要出门,谢天璧忙忙唤住,道:“小缺!”

  苏小缺回过身来,神qíng冷淡:“怎么?”

  谢天璧轻声一笑,神色间已是磊落的自信,神采满满:“不怎么,咱们打个商量。”

  苏小缺微一扬眉:“说。”

  谢天璧道:“我知道你想杀我,只求你再给我三个月时间。”

  苏小缺有些动容,疑道:“三个月?”

  谢天璧点头。

  苏小缺见他一如既往卓然飞扬的神态,不禁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容你三个月?你杀路帮主的时候,可没容我三个月。”

  谢天璧唇角微勾,甚是邪气:“路乙死就死了,我说过,只有你的生死喜怒我才在乎。”

  苏小缺大怒,上前几步,随手一记耳光抽了过去,谢天璧左颊登时红肿,发丝凌乱,唇齿间溢出血来,眼神中却毫无受伤之色,只心痛而温柔的凝视苏小缺:“我得陪着你这三个月……三个月,应该能熬过最难受的时候吧?”

  苏小缺不敢置信的怔怔瞧着他,嘴唇张了又合,终是颤声道:“我不要你!”

  谢天璧脸色一沉,下了猛药:“昨夜的事你若是忘了我可没忘,难不成你那副模样还想被别人看到?沈墨钩死了,难不成你还愿意受制于yín药?有我在,你总会好过些,别拿自己的身子任xing,若这三个月内,程子谦能配出解药,你可以不要我。”

  苏小缺被戳到痛处,想想昨夜若没有谢天璧还当真是熬不过去,又气又怒又耻又急,懒得跟他讲道理,上前又是一个大锅贴,方愤愤出门。

  谢天璧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又热又肿的脸颊,心中暗骂这混蛋下手不知轻重,牙根都要被他打松了,以后一排密密的好牙齿万一成了大松货,卡ròu卡菜的不说,若是连喝酒都嘶嘶漏风可就大损赤尊峰教主的威仪了。

  一月匆匆而过,苏小缺传书唐一野,道联手计划暂且押后,唐一野见书却是高兴,正好有时间留在豆子镇继续劝说张寡妇张小荷跟自己去蜀中。

  这月余来,张寡妇和张小荷日日活在唐一野的yín威之下,其实说yín威很不合适,因为唐一野出身名门,翩翩贵公子,自不会倚qiáng凌弱,但他那扭股糖缠人的功夫却是匪夷所思的jīng湛。

  话不多,举动也很是优雅有礼貌,天天清晨造访,日日huáng昏再访,每天都客客气气诚心诚意的说两遍多谢大婶姑娘救我弟弟,现在我来报恩了,大婶姑娘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