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蚀狂夜_作者:巫域/隐芳(43)

2017-07-10 巫域隐芳

  因为你的身上流淌着我的鲜血——

  在心底念着这样的词句,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单纯的跟白痴没什么两样的教士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种言辞和qíng话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佛罗多斯在当天凌晨开始发烧,高烧到可以在他的脑门上摊jī蛋(西雷索林语),然后在半夜的时候有了轻度的休克,qíng况一度垂危,当确定是失血太多之后医生再次输血,经过了这场死亡线上最后的拔河,确定佛罗多斯的qíng况已经好转,连续输血两次的教士松懈下来的神经经受不住没日没夜的疲劳了……确定佛罗多斯在医生的抢救之下脱离了生命危险,勉qiáng自己吃了点东西,西雷索林拒绝医生休息的建议,伏在chuáng边的桌子上睡着了,而这个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

  在西雷索林睡着的片刻之后,佛罗多斯终于退烧,幷且恢复了意识。

  当佛罗多斯不同颜色的眼睛安静睁开的时候,医生正在忙着整理记录,护士在换冰袋,屋子里非常安静的,但不是让人心生畏惧的死寂,而是很温柔的、很jīng心的淡然寂静……而在一片dàng漾着四月特有新绿的安详平静中,他的qíng人一头黑色的发丝铺在了白檀木的桌子上,被窗外huáng金溶液一般的阳光漂染上了温柔的薄金。

  「……」佛罗多斯没有力气长时间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就虚弱的合上眼睛,然后微弱而费力的喘息,片刻之后才再度睁开眼睛。

  不同颜色的双眼凝视着自己心爱的人,他的唇角泛起了微弱的笑意,伸手,阻止了发现他苏醒的医生和侍从喜形于色的低唤,他召唤自己的侍从。

  「把修……抱过来……」他低低的吩咐着,在说这几个字的时候都中途停顿了几次。

  高大的武士安静的把熟睡中的教士抱到了他的chuáng上,虚弱的佛罗多斯只是尽力挪移了一下身子,让那具纤瘦而修长的身体安静的躺在自己的身边。

  「……他……来了多久了?」

  「西雷索林大人已经两天没有合眼……刚刚才睡着……」医生小声的回答着。

  能看的出来……佛罗多斯在心中点头——对外界的一切警戒到只要稍微靠近就会立刻惊醒的人如今被抱来抱去的居然一点都没有醒的迹象——可以想象他到底有多累了……

  看着他被安置在自己的枕头旁边,觉得他那白晰的像是天使在羽翼下酣睡的容颜无比的惹人爱怜,佛罗多斯轻轻的勾了一下嘴唇。

  似乎觉得睡得不怎么舒服,教士黑色的发丝在红色的枕头上轻轻拖曳,把自己靠近佛罗多斯,他感觉到人体的温度,满意的蜷缩起了身子。

  而看到西雷索林的动作,佛罗多斯忽然有非常温柔的感觉……勉qiáng自己抬手轻轻抚摩那丝绸一般纤细的发丝,感觉掌心有如水的触感流淌而过,有着不同色眼睛的青年微笑,疲惫而满足的合上了双眼,而那双无力的双手中黑色的发丝衬着苍白的肌肤,就像是温柔纠缠的黑夜与白天一样……

  四月带着树叶清香的风被清澈如水的阳光湮染成透明的金色,带着自己用欢快组成的翅膀轻轻飞进了房间,调皮的抚过熟睡的人们……

  chūn天到了,而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欣欣向荣——当然,包括yīn谋——

  到了五月的上旬,佛罗多斯的伤已经恢复到了与平常无异的程度,在罗马开始被鲜花与绿叶所覆盖,空气中dàng漾起热风的时候,作为给佛罗多斯的报酬,辛基·兰可枢机主教「bào毙」于自己的宅邸中,而西雷索林一跃从本堂神甫成为了枢机主教,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可怜的辛基枢机主教的地位,也接受了他作为法官的年俸和财产。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一,在拉特兰宫由教皇亚历山大六世主持的仪式开始了。

  在纯金的巨型十字架之下,西雷索林一身鲜红如血的鲜艶红衣,他跪在亚历山大六世——基督在地面的代理人面前,等待着那双肥厚而浮肿的双手为自己涂抹油膏,承认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王公之一。

  因为纵yù而浮肿的像是皮囊的手指举起了珠宝装饰的纯金圣膏瓶,老人苍白而嘶哑的声音回dàng在具有欧洲最大权力者聚集的屋顶之下。

  「以圣彼得之名赐予汝为上帝管理羔羊的职责——」亚历山大心不在焉的说着,深陷的眼皮下一双浑浊的眼睛贪婪的只看仪式中修女的青chūn躯体,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视线,他用戴满了戒指的手指把混着蔷薇味道的水应景的撒在西雷索林头上,然后匆匆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搂着花枝招展的jì女向自己的卧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