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音入密啦,你不用紧张。”我讪笑着,企图缓和气氛。
“赵岩嵩,你要知道,就算是传音入密也是有气流的。武功高者即使听不见你说什么,却能感受到你的气流,我们现在已进入皇家腹地,必须处处小心才是……”
天!如果话多是教训我的话,那你还是继续当壁画美人好了。
我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赶快使用轻功飘进后花园。
这个地方熟门熟路,我走起来毫不费劲。可笑当时我一天晚上在这边窜八趟,也没人发现我。司徒容家的这些守卫,果然很有官家的作风。
“咦?这么晚了书房还亮着灯?难道他没睡?”
我冲赵麟君做了一个眼色,他立刻就明白是要去亮着灯处。于是我们又轻轻的飘过去,倒挂金勾,睁大眼睛向屋里看去。
司徒容果然还没有睡。
旁边伺候的小奴已经忍不住打盹了。而司徒容还在书桌上写画着什么。从我这个方位看被一个大大的笔筒挡住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这个时候赵麟君突然转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然后,他做了一个手势,让我从他的方向往里看。
这一看就明白了。司徒容在画人物,画的旁边,已经有人写过题跋了。
云长流,水长流,望断烟波意未休,雁归使人愁。
qíng悠悠,空悠悠,一入红尘几度秋,梦君倚斜楼。
一手苍劲挺拔的字体,竟有种斜睨天下的感觉。
我正在疑惑,忽然感觉赵麟君轻轻牵过我的手去,在我掌心写下“是你”两个字。然后,他忍不住掐了我一下。
居然做了这么幼稚的事qíng他脸上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我真是无语问苍天啊——只好把这个行为理解为因习惯而无意识出现的“吃醋”表现。
我回头仔细看了一下那副画,这才觉出奇怪来。画中那个人跟我有点像是不错,可是……为什么那么帅啊?我什么时候被人民群众这么美化过,简直受宠若惊。我开始想象这幅画是不是司徒想送到皇宫里给哪个公主看的,这个……万一要是芳心暗可,就算我立场坚定什么都没做,估计君君的无意识“吃醋”表现也会把我弄的伤痕累累……
正在这里胡思乱想着,忽然心念一动。
那题跋的诗词原是我在江南听的曲子,因为极合自己的心境所以悄悄记了下来。可是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司徒容所作的画上?再说,这副画并没有画完,为什么题跋却已经写好了?这些古怪——
我不由又向司徒容脸上望去,却看见他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
明明已快要完成这副丹青笔墨,为什么……为什么他脸上又出现这样深深寂寞的表qíng?那脸上不停变幻的神色,又是什么意思?
我心下一凛,不由抓住赵麟君的手:“这边没有什么好看,我们去他的厢房等。”
赵麟君转过那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终究,什么都没有问。
他点点头。
于是熟门熟路,又转战到司徒容的厢房。
看见他那gān净清慡到没有一丝赘物的房间,想起那一日我在这chuáng边,亲见他被太子折rǔ,不由思绪万千。
而赵麟君,自进了屋以后就再没言语。他本话少,现在更是仿佛整个人都消失了一番,呼吸,视线,行踪,都隐藏在一片深厚的黑暗里。
他……这又是怎么了……
正要过去,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和灯光。一个疲惫的声音说:“你们都退下吧,今天不用伺候了。”“是。”等下人们都退下后。一个清瘦的身影推门进来。
“司徒先生好。今晚打扰了。”我露出最最友好的笑容。
而司徒容的脸色显然不太好。他像看鬼一样看了我许久,才终于忍住没有叫出声来。
“怎么是你……”他撇开眼睛,声音里带上一股说不出感觉的,夜的味道。
“你不怕太子对你记恨,还要巴巴的跑回来让他抓?”
“要这么想我就直接去东宫了。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话音一落,司徒容动容般的抬起头来看着我,眼中又是那种感慨万千的表qíng——
等等,刚才我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了吗?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