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小姐喜欢的,那边的紫藤据说要十年才能开次花,还有这边的芍药……”那家丁见重华看的有趣,热心的介绍起来,颇有炫耀之意。
“你是从上屹苑过来的?”转过一个回廊,仆人搭讪。
“是”重华淡笑着回应。
“那上屹苑比这里如何?”看的出来这人对上屹苑甚是好奇,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太过逾越了那仆人不好意思的笑笑。
“艳丽不输上屹分毫。”只是花种规模毕竟难以相比较,就好如湖水之于江河,虽同是水,但终究少了浩淼之气。
“真的?”仆人听重华这么说显然十分高兴。对重华也更是热qíng。
“说起来我们花家还是先皇后娘娘的亲戚呢。”仆人边走边指给重华看那些稀罕的花糙,嘴里也没停着。
重华一愣,先皇后的亲戚?
“我家老夫人说起来算是当朝太子爷的表姐妹呢。”
重华脚下一个踉跄,他的表——姐妹?
“吓到了吧。”家仆诙谐的眨眨眼,扶住重华。
重华老实点头,确实吓到了,有这么位未曾见面的——表亲……
想问那老夫人多大年纪,话到舌间就淡了去,青家族人甚广,其中辈份真要计较起来,只怕喊自己太爷爷的都有了。
何苦计较这个。
“可惜自老太爷去世后,老夫人就很少露面了。”
这花家即使再富有,终究还是人族,重华感叹。
“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下,我去唤总管前来。”那家仆把重华带入一间小厅,镂木雕花的桌椅看的出此间的jīng致,盆景错落更添几分雅趣。
“不是历来由你家小姐亲手jiāo付吗?”重华蹙眉,他可不想出什么差错,拖延自己回程的时间。
“你不知道?”仆人很是惊讶。
“知道什么?”重华不明。
“我家小姐今日招婿,你听——”这满宗州都知道的事qíng,这个人竟然说他不知道?
重华侧耳倾听果然锣鼓喧响,不时还有喝彩声传出。
家仆匆匆忙忙去了,一会就见一老者进了来。
见了重华就是一礼,言道:“我家小姐有请。”面上看不出什么来。
小姐不是在招婿吗?
似乎明白重华的想法,老者一笑,解释道:“是这样的,给上屹苑的花种秧苗历来都由小姐经手,这次也不应例外,这是小姐说的。”
重华不禁开始有些佩服这个花府小姐了,很少有女子能在这个时刻还想着其他的事qíng,除非——她本就没有招婿的心思。
跟在那老者身后,重华只希望早些了了此间事,回到那人身边去。
心思不属之际,一物正正从墙里飞出,重华下意识的接住,待回神,想要丢开已然来不及了。
暗暗叫苦,那手中之物七彩玲珑不是女孩家用来招亲的绣球还有什么?
老者也是一愣,随即两人就被跑出来的家丁拥进院中。
重华放眼看去,那花园里面,彩楼前头椅子一排排的摆满,在座皆是王孙公子,官宦少君,白丁是一个也无,松下口气,看这样子自己得了彩球人家也未必当真。
花家老爷也是气的胡子乱颤,想他好不容易安排的,没个模样背景的根本就进不得园门一步,这绣球丢下去,少说也砸着个秀才,招了进来作女婿,有他这个丈人照应着,只要肯努力怎么着也不会差了。
可偏偏这球飞了出去,还正巧落一花农手里,先不说这花农是否是自由身,只这样貌就实在是配不上他家女儿。
先前被阳石改了面貌的重华,此时看来确实差qiáng人意,顶多五官平常。
面色有些抽搐的花老爷看一眼座上的宾客,这些人都是被请来见证的,这要反悔的话实在不怎么好办。
可偏又实在不想把女儿嫁与那一穷二白的小小花农,只好厚着脸皮开口:“众位看?”
“花小姐貌美如花,金枝玉叶,怎能如此糟蹋,照我看这绣球应当再抛一次才是。”讲话之人多有子侄在内,自不想放弃此等与花家结亲的机会。
这花家虽是商家,但可是和青家沾上边的,只看他这次能请到与青家与太子都大有关系的大将军阳石来参加女儿的婚事就可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