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酹山河_作者:沈夜焰(105)

  他连日和林毅在一处,说话已不必避讳。常常要夸夸自己艳史,说说哪处的女子最妖娆啦,何地的少年最俊美啦,等等。

  林毅垂下眼睑,道:“恩。好得很,也是该下山了。”忽然“啊哟”一声,吓了应长歌一跳,忙偏头看去,见林毅满脸痛楚之色,额上冷汗一颗颗地渗出。他忙趋身上前,道:“怎么了?又发作了?不可能啊……”

  林毅身形突然bào长,出手如电,瞬间捉住应长歌脉门。应长歌身子一软,坐倒大石之上,又惊又怒,喝道:“你gān什么……”话音未落,已觉口中被塞入一物,味道极为熟悉,正是林毅独家“摄魂丸”。

  第61章 非礼勿……

  应长歌将“摄魂丸”吞了下去,林毅一手扣住应长歌脉门,一手伸入他怀中,将解药又取了回来,这才松开他的手腕。

  应长歌怒不可遏,恨不得提着刀在林毅身上刺上几个透明窟窿。口中道:“你好,你好。忘恩负义,禽shòu不如!”他声音颤抖,激动已极,眼中泛着红丝。林毅却丝毫不为所动,只道:“我伤势未完全愈可,不能随意捕渔杀猎,又不愿回府,只好委屈你了。”

  应长歌道:“你身负重伤,不爱回去都是你的事qíng,与我有何相gān?”林毅淡淡一笑,道:“若不是你将我捉来,我又怎会旧疾发作?你既救了我,就该好人做到底才是。哪有救人一半便中途作废的道理?”

  应长歌听他胡搅蛮缠,qiáng词夺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是愤懑难当。可是现下林毅武功已恢复七成,自己和他动手只怕讨不着便宜。何况他大病未愈,若是真再弄伤半点,不但前功尽弃,而且恐有xing命之忧。眼见林毅神色淡然,竟是觉得自己所作所为理所应当,知道多说也是无益,哼哼两声,默然不语。

  林毅道:“我口渴得很,你去弄点水来吧。”应长歌跺跺脚,转身便走。

  一路之上,狂骂自己蠢笨如猪,明知道林家人个个yīn险狡诈、心狠手辣,却仍是忍不住一次次落入陷阱之中。这等无qíng无义,自私自利之人,就合该受那水火冲击、筋脉寸断之苦,最好是时时痛楚、日日哀号,这才是老天长眼。

  应长歌本将林毅当作林见秋亲人,就算自己被欺骗捉弄,也不会过于计较。但这次林毅实在欺人太甚,若不教训教训他,怎么能出得了这口恶气。

  他心中暗自盘算,一步一步走到林中,将所有捉弄人的蛊术想了个遍。不能太轻,但也不能太过分;不能伤身,但也不能只是搔痒。这座山上毒蛇是不少,山猫虎豹也挺多,不过这种动物的血练就的蛊毒,皆是毒xing凶猛,甚至危及生命,当然用不得。

  应长歌正掂量思虑,忽见眼前一道白影闪过,隐约是个狐狸。他心中一动,展开轻功跟了上去。白狐狸丝毫不觉身后有人,左突右蹿跑得并不快,似乎与谁玩耍的模样。

  应长歌纵跃几步,上前提起那狐狸后背脖颈上的皮毛,抓了起来。那狐狸吃了一惊,神色惶急,四肢挠动,“吱吱”地乱叫。应长歌细看之下,一阵欢喜。那狐狸通体雪白,一根杂毛也无,长长的嘴上顶着黑黑的小鼻头,双目亮如点漆,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这狐狸看上去不过一两岁的模样,身量还未长足,双耳来回翕动,可爱之极。应长歌见它眼中颇有乞怜之意,笑道:“小东西别怕,就是用你一点血。你别乱动,要不然伤到别处,我可不管。”

  小狐狸竟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乖乖地任应长歌搂在怀中。应长歌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那是数日前到山下买衣服时,顺道带回来的。本想留下制蛊,以防林毅伤势复发,没想到这时派了用场。他抬起小狐狸一条前腿,在刀尖上划了一下。小狐狸痛得“吱”地叫了一声,应长歌摸着它的头顶长毛,示意安抚。

  狐狸的鲜血一点一滴地流到瓷瓶中,转眼就充满了。应长歌心下大乐,狐狸秉xing最骚,这只莹白如雪,毛色纯净,更是极品。用它的血做生“chūnqíng蛊”,就是天下至贞无qíng之人,也非得qíngyù勃发,与人jiāo媾不可。

  哼,林毅,这下你还不跪着求我?应长歌心中得意,脸上不知不觉显露出来。小狐狸见他神qíng诡异,目光邪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应长歌撕下衣襟,将狐狸的刀伤裹好。猛然觉得身后寒意刺骨,忙提刀回身,竟见一只红得火焰一般的láng,慢慢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