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他再也忍无可忍,一边踢打着墙壁一边嘶声狂吼着,如是一只困shòu。有住户被他吵醒,开了门骂他。他回骂了几句,最后还是只得离开了。
跑了几条街,无意间来到一条小巷子里,他四下看了看,却是宁惜酒所居的凤尾巷。他心里猛然一跳,宁惜酒那qiáng忍痛楚婉转承欢的模样立时在眼前浮现,想到昨夜的销魂滋味,他顿觉口gān舌燥,无暇细想便朝着巷子深处奔跑过去。
到了宁家门外,见房里还有灯光,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冲了上去准备敲门。手才刚放在了门环上,忽听见屋里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说话声,却不是宁惜酒。
第八章
只听见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喝道:“快说!那封信是不是你派人送去的?”
然后听见宁惜酒道:“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哼!你还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小名正是叫做九儿。”
“天下叫九儿的多的是!”宁惜酒反驳道,随即屋里传来撕打声,中间混杂着宁惜酒的阵阵惨呼。秦斜川忙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正看见兰chūn归左手将宁惜酒摁在地上,右手狠命打着他的脸。
看见秦斜川兰chūn归不由一呆,秦斜川已经一脚过去,将他踹到了墙角。兰chūn归挣扎着站起身来,看了看地上的宁惜酒,再看了看秦斜川,他忽然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道:“一模一样的贱货!”起步朝门外疾步走去。
不料秦斜川冲过来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赤目吼道:“敢骂我,不想活了!”此刻他腹中怒火yù火jiāo炽,只恨不得把兰chūn归撕碎。
兰chūn归一怔,其实他本来并不是在骂秦斜川。然而他身份尊贵,自小盛气凌人惯了,此刻也不辩解便向秦斜川反扑了过去。只是他虽有些武艺,却根本 不是武林世家出身的秦斜川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被他用脚踩在了地上,之后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秦斜川生xing本就有些bàonüè,此刻yù火中烧,出手也比平日重了许 多,打得兰chūn归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呻吟惨叫不止。
那边地上的宁惜酒这时缓过气来,急忙出声喝止道:“住手!千万不要伤他xing命。”
秦斜川看了他一眼,见他满面担忧之色,回想到他曾说自己有个心上人,暗道难不成他的心上人就是兰chūn归?若真是如此,他们两厢qíng愿,那自己这番做作是为了什么?他气得一脚将兰chūn归踹到了门边,回头对着宁惜酒轻蔑地道:“早点说他是你的jian夫我才懒得打他。”
宁惜酒神qíng一暗,气得咬牙道:“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你当这是普通的江湖争斗么?兰家是什么身份,任你赏剑山庄多厉害你能厉害得过朝廷?”
秦斜川一想,也觉得有理。这时那边的兰chūn归挣扎着站起身来,指着秦斜川厉声道:“不杀了你,我就不姓兰。”话音未落便踉踉跄跄甩门走了出去。
宁惜酒见他离开,暗暗松了口气。过了一阵他突然喊了一声“不好”,面上立时露出惶急之色。秦斜川刚动了真气,此刻腹中yù火更旺,忍不住赤红着眼咆哮道:“有什么不好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断不会连累你!”
“我不是说这个!”宁惜酒心烦意乱地道,他努力平息了一下满心的焦躁,问道:“秦庄主怎会突然来此?”
秦斜川却猛地扑了上来,直接用动作做了回答——鲁莽地,肆无忌惮地,野火一般烧过原野,顷刻间宁惜酒身上便再无遮蔽。他痛得连声惨呼,乌黑的 发在一片苍白中来回轻扫,象是雪地里chuī来的妖风。他狠命地瞪着秦斜川,想要用目光凌迟他。可愤恨却忽悠悠与绝望飘在了一块,变得无缚jī之力。眼前这个人, 此刻简直成了一头发了狂的野shòu,毫不留qíng地啃着自己,仿佛连骨头都要一口吞下。
忽然他被翻了个身,趴在了地上。地上的经年累月的yīn湿从他每个毛孔渗入,他成了腌在缸里的咸菜,鲜活的生命从此成了不能言说的过去。他绝望地 喊了起来,略带着嘶哑的哀求声飘飘忽忽拖着尾音,却蚀人心骨地销魂。天籁之音即便有这般动听,也不可能会如此摄人心魂,因为他是用全部的生命喊着的。
他恍惚觉得自己被揉成了碎片,一片片飘在了空气中。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耳边一个声音高高低低地道:“兰chūn归来找你做什么?还有他提到的那封信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