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团东西竟是齐瑞安,张东大惊,撞开围着的这些人,一把将他拎起来。胡二一伙儿没防备被张东撞了个踉跄,很是恼怒,刚要发作,便被人从身后答了肩膀甩出老远。
杨队人见出手的是邵副将军,全都禁了声,军中营规甚严,十七条五十四斩,别说将人打个半死,连高声叫嚷都可能丢xing命,平日仗着后营这边无人管束,他们才敢嚣张,今天被邵副将军抓了个正着,别瞧他面带笑意,他们定是xing命堪忧。
“张东,把这被打的小子带回队里,我这边还有些药,给他用下。”邵重羽没有多话,jiāo代了张东,便带着扬队这些人走了。
邵副将军这尊菩萨这次是真的给张东做主了!
杨队那伙儿人虽没被砍了,但回来时都面无人色,个个规规矩矩给张东他们到了歉。大伙儿问张东,邵副将军怎会出面理事的,张东红着脸说了大概,两个包子的事也不漏,就是没敢说出擦药那段,huáng老头乐得说张东是找着靠山了。陆队里其他兄弟见了也是高兴,终于解了口恶气,待扬对那些人走了,开心得拍起手,张东也糊里糊涂跟着一同拍掌。
再待号起,大家伙儿整理了东西便开始赶路。
“邵副将军人真好,这次多亏了他。”齐瑞安上了药休息后有了jīng神,双眼闪亮,微微一笑道,“张大哥,邵副将军可是叫作邵重羽?重于泰山轻如鸿毛,这名起得同人一样大气。”
“小齐,你别……别提这名字,一听到我就脚软。”张东心说自己怎么没觉着邵副将军有那么好,让他害怕倒是真的。
“邵副将军很和善,张大哥你至于那么怕他?”齐瑞安不解。
“反正少提就是了。”
齐瑞安皱皱眉,也不再多问。
“小齐,上次cao兵听你在我身后念后营旗上的字。你认识字?”张东回头问,装作漫不经心。
“识啊,我家本是教书的。”张东原本见齐瑞安身子弱,猜想是从那个富家出来的,原来齐瑞安出自耽美书斋。
“那有时间,教我识些字吧。”张东说。
“行啊!”在这军营里自己这些小本事没什么大用,虽说中军里每营需识字的二人做事,但可轮不到自己。听张东说要学认字,齐瑞安有了喜欢的活儿gān,心里高兴。
两人说话间已被大队甩开距离,跑喘了才又赶了上去。
第三章
接下去的几天,日子还是一如往常地过,稍有些不同,便是天越来越热,微微的风抵不住夏日的暑热,离前方的战场越近,人心中的躁意也越发明显,营中的军兵间常发生摩擦,又畏着营规不敢发作,一时倒也太平。
后北营这边却是一片凉慡之意,杨队那边的人受了管束,全收敛起xing子,把闷气都出在gān活上,huáng老头他们仍做着营里最轻松的活儿,而张东则天天去医营那边报道。
这日,陆生巡视完自己这边的营盘,便回来察阅各人的腰牌,其实也就是名牌,队中每个军兵配有一块,平日出入营口皆见了腰牌方可放行,严防外人混入。
huáng老头见陆生过来,忙上前:“陆队长,您是来查腰牌吧?老头的这块还在腰上揣着,您瞧!”
陆生看了一眼,点点头,又问:“张东呢?回来没有?”
huáng老头道:“回来了,还在齐瑞安小子的帐篷里。”
陆生听了奇怪,问道:“怎么不在自己帐篷里呆着?今晚他轮到巡夜,不准备下竟还乱走。”
“陆队长,您不知道,这会儿张东小子在跟齐瑞安认字,最近都这样。”huáng老头见陆生皱眉,好心替张东解释。
“打仗了还认什么字。”陆生听了huáng老头的话转身向齐瑞安那边的帐篷走,嘴里低声嘀咕。
陆生走进帐篷,却见帐内摆了几块木板,垒在一起足有一尺,张东、齐瑞安二人围在一堆木板前,手指蘸着水在板上写字。听见响动,两人一同抬头,见是陆生,张东立即起身迎了上去:“陆队长,您来了,累一天您先坐下歇歇,我给您倒碗水。”端了水过来,张东笑道,“您是来察腰牌的吧?”
“你小子没把东西弄丢吧?”陆生问。
“这怎么敢呢。您瞧,不是就在这吗?”张东从身上取下腰牌递到陆生面前。队中独张东腰牌有些不同,他出入后营与中营间,按营规两营之间不可随意走动,那腰牌是林将军特赐,颜色与花纹都与本队其他人的略有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