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连声道晓得了,心说这些日训练的成女们还真是有用武之地。又同这小仆道了几句家常,张东连对这位朱大人的小仆都百般迎合,起码表面上十分温驯,把那小仆哄得很是得意,又道:“我看你也挺机灵的,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小爷我好了。”张东要得就是他这句,官位大的人自然不好接近,这些在旁伺候的奴才有时候还是值得拉拢,如今形势人qiáng己弱,无论怎样都要低头忍下。
“不知朱大人对这次战事的是怎样看?”张东小声问。
“顾大将军素来用兵神算,朱大人也是佩服,听大人说原本朝廷要给赏赐,不想这次却大败了一回。于是派了我家大人来营里巡查,就大人这几日的脸色看,对擎武营里的事还算满意。”
“朱大人明察秋毫,定会把我们这里的qíng况向皇上禀报,还真是有劳你家大人辛苦奔波。”张东道。
“那是一定。”小仆凑近压低声道,“这次顾大将军率不多的兵力便南下抗成国,咱们这些底下人都钦佩得很。难得一回兵败就断了给你们的支持,咱们私下都打抱不平呢。”
张东笑着道了谢,知道这不过是小仆得了好处后说的客气话,私底下真说什么那有谁晓得。送走小仆,张东忙回邵重羽那边报道,要知今日送给他人的羊毛可都是出在邵副将这大羊身上。
“怎样?”邵重羽懒懒倚在案几前,毕竟是练武的身子,经这几日修养,已恢复了往日的jīng神,只是站得久了还是靠着较为省力。
“朱大人对一切都算满意。他又是兴色的人,却被自己夫人管得严实,大将军这次准备使得的美人计正是用到了刀口上。”张东答道。
“这事我也听过,那时回京听我大哥说……”邵重羽不知想起什么,不觉抿嘴轻笑起来。张东不知他何意,困惑着瞧他,只见他笑得暧昧,道,“朱大人这风流本xing本还不惹人知,可谁让他在宣武军营中有眼无珠的缠上了营中的宣武大将军,还将他当作女子示爱,可把宣武大将军给气的,差些拿他按军规办了。”
张东再次确定了“丑事传千里”这话,暗叹这位朱大人未到军营前就已被人摸清了臭底。
“朱大人既然还有这样的癖好,咱大将军这边不是还应找些好看的男子在他身边伺候?”张东问。
“不必。姓朱的只是将宣武大将军错看成了女子。”邵重羽唤张东倒了茶,细品后又道,“今夜有洗尘宴,你同我一起去,我们不会坐太显眼的位子,仔细看着点别出岔子。”
待到夜晚,虽是寒冷,在火光映she下人也算觉着些暖意,中军营区中摆放了几桌酒席,营中级位高的将领们从两侧缓缓入座,张东跟在邵重羽身旁,见他落座,便在一旁站立。
确是不太醒目的位子,张东同邵重羽位于右方第五席,向前方望,正前方坐北朝南的大桌是给朱大人与大将军留的,此时主将未到还空着,两旁坐着的是四位将军。左前上的温将军张东已见过,他静坐在位上,眉下一双黑潭般的目垂着被掩得极深,有小兵上前对他耳语几句,只见他略点头也不言语。右边坐着林将军,面色淡然,也不说话。另二位将军本别是陈将军与沈将军,他们较前两位将军年长,稍有些发福之相。
“张东,你在做什么?”邵重羽见他埋头在地上摆弄,微露诧异之色。
“小人找有什么可以给朱大人垫垫脚,等会儿他若是过来,觉着自己高人一等心qíng会愈加好些。”张东解释。
“别费那事,他不会过来。”邵重羽催他站好,张东起身前还是摆了个简易架子在前边,又找了块布给遮着,挺像那么回事。
方还微有窃声的席间突然鸦雀无声,众人起身站立,张东抬眼望去,正见顾大将军同另一人来到席上,张东对邵重羽口中的朱大人好奇,便仔细看了看,此人三十来岁,面孔颇有棱角,眉目清澈,举止倒也有度,未像传言中那么不堪,张东暗道果然还需眼见为实。
顾大将军向他介绍了营中四位将军,朱大人一一与他们点头示意或道上几句官话,见众多将领还站立着,这位朱大人道:“大家同为大凉官员,别客气,一同入座。”
众人坐定后,顾大将军吩咐开席,桌上各菜的盖子被揭走,浓郁的香气便从中飘出来,就听顾大将军道:“今日朱大人来我擎武营中,这边山莽之地,也未能将菜色办得细致,望大人勿怪。”说罢,顾大将军唤一旁亲兵递上酒盅,拿起一个送入朱大人手中,自己也取一杯又道:“朱大人,这方略备薄酒为您接风洗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