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见张东没有恶意才叹道:“我是被凉军掳来的成女,哪有家可回。”
“你是想逃走,”诧异中营巡兵何时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张东道:“遇见兵爷我,就由不得你乱走,跟我回营帐去。”
“被掳到这里后我就没想能逃走,”女子声音渐低,“我偷来这里只是想取药,与我同被掳来的妹子昨日烧着却被送入你们狗官的帐子,我……”刮起的冷风chuī的女子脸上惨白,突然那女子跪下身猛给张东磕头,“求您能帮帮我妹子,求您给些药,求您……”
虽不是自己做的缺德事,张东却也心虚的低下头,又见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原本光洁的额上已磕出血,张东本就是个软心肠,心中不舍,犹豫片刻低声道:“你起来,我答应替你取,你先找地方避避。”那女子依言藏到一旁树下,张东愿助她虽然她心喜,可心还悬在那边,双目紧紧盯住他身影,生怕又出枝节。
张东取药甚是方便,里边的人十有八九同他认识,如今他在邵副将帐内行事,他开口取药,这些医工自是以为替副将抓的,给出的都是上好药材。
“拿了药就快走吧,别让人瞧见你。”张东催她快走。
那女子得了药却未走,多看了他几眼,方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怀中抱药垂头略显羞涩,说道:“小女名唤阿娥,在中营将军帐内为婢,多谢兵爷相助,敢问恩公姓名?”
“别问了,你快走吧,就当我俩没见过。”张东听是中营将军帐中的人,不免想起之前在何大夫那边瞧见的事,约是阿娥见温将军不在帐中才得以偷跑出来,别人的事他倒也不在意,却听阿娥又道:“我们那儿有个规矩,女子成人后需同第一个碰自己的男子结为连理……”阿娥尚未说完,张东仍在发愣,就听药剂帐篷有人大声朝这边叫唤:“张东!张东!你还没走呢,快过来这边,有事要你帮!”
“张公子,今日我就先走了。”怕露了身份,阿娥急忙隐入林中走了。
张东被唤去出了不少劳力,正午时分才回后营,到了邵副将军的帐篷内歇下,打了盆水正要洗脸,却想起阿娥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好!”冰凉的水让张东顿时清醒,阿娥同他说那话,该不会暗示那男子就是自己,张东回忆自己有无碰她,莫非那不小心的一下就算“碰”,张东大惊。片刻后张东暗笑自己,这女在将军帐中为婢,谁都知道在军营中为婢是啥意思,哪有不被“碰”之理,张东怪自己想得太多,反被这明显的事给唬了。温将军真是好命,连在这蛮荒之地都能被赐到婢女,可真够享福,怎还放着女人不理,总往何大夫那边跑?忆起同邵重羽的一夜鱼水之欢,又将温将军的事联想在一块,难道:“不会真是‘第一个’男人?”张东大骇。
“什么‘第一个’男人。”
普通一句话却振得张东眼皮都颤了又颤,他侧过脸去,只觉身后一片yīn霾,有人挡住了帐外阳光。张东心虚得转过身,怕惹他震怒,让邵重羽知道自己可能会突然多个媳妇那还了得,张东陪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昨夜的事。”
邵重羽闻言先是一怔,继而转脸轻咳,显不想再提昨夜丢分之事,这倒让张东长舒了口气,方才定下心,却让邵重羽执起了手,就听他问道:“张东,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第十二章
朱志成走的第二日,邵重羽又常被召唤去中营议事,经这些时日修养,原本苍白瘦削的脸稍丰润起来,只是每每日下回帐,还是屡现疲态。
张东知他辛苦,在旁替他做事更是勤快,这几日晚上两人都早早睡下,没做啥不该做的事。那天在邵重羽不yīn不阳不冷不热的套问下,张东将自己无意中“出墙”的事jiāo待得一清二楚。
“张东,你还真是没得教训!不过这回我帮不了你,这事你得自己解决。”当时邵重羽笑了笑,瞧张东láng狈还笑得挺没心肝,张东以为无事,到晚上才发现邵重羽还是有些生气,那晚起就背过身子睡没再理会他。
这日,邵重羽回帐,行色略显匆忙,挑帘一见张东就道:“我有话同你说。”
张东瞧他风尘一身,约是跑了不少地方,便快步上前递上湿布道:“邵副将军,先擦个脸歇下,再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