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儒商_作者:江洲菱茭(21)

2017-07-01 江洲菱茭

  宋临眼前一亮,“欢场之中还有这些学问?”

  “学问大了!”徐津嘿嘿窃笑,“佳人在旁,红烛摇曳,你我知己对饮,岂非人间一大乐事?”

  宋临深深点头,“近日太忙,等chūn闱过后,定要醉卧美人膝!”

  徐津仰天,陶醉吟哦:“月夜启醉眼,凉镜映红颜。”

  “小家子气!”宋临一甩衣袖,扭身做出迷离的表qíng,唱:“……花惹蜂蝶绕,采花香,洒甘酿,娇笑连连动锦帐……”

  徐津一呆,鼓掌夸奖:“好曲!”朗声续唱:“……惊喘声声撼雕chuáng……”

  宋临抹额,做出拭汗动作,刚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旁边匆匆跑过两个妇人,神色慌张,怒骂:“yín棍!”

  俩人一哽,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故意跟在后面追,吓得妇人提裙狂奔而去。

  徐津往墙上一靠,笑呵呵地喘粗气,“宋兄,前面就是小弟住处,秉烛夜谈可好?”

  “天色不早了,改日定要拜访。”

  “也好。”

  俩人互通地址,宋临一路散漫着回了住处。

  刚进门,主人走来说:“公子,晚饭时梁公子和一位罗相公等了半个多时辰,刚走不久。”

  “啊?”宋临暗想:他俩怎么一起来了?便问“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罗相公神色不太好……”

  话音未落,宋临大骇失神,全身像筛糠似的颤抖,一个踉跄摇摇yù坠。

  主人惊慌,急忙扶住他,“公子怎么了?”

  宋临无意识地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摆摆手,瘫软无力地回了卧房。

  往chuáng上一躺,翻来覆去睡不着,瞪着帐子顶喃喃:“难道罗赞考砸了?要当皇商得靠我自己?”宋临翻了个身,嘲骂:“做梦!”又翻个身,突然直挺挺弹起来,“我怎么把他忘了?徐津……呃……”“砰”倒回去,“他一门心思就知道吃,我能考二十三,他才二十四。”

  子夜过后,辗转反侧,终于下定了决心——求人不如求己!

  第二天,宋临翻书箱,就两本书,昨晚刚立下的志向瞬间dàng然无存。揣上钱,出门上书店,不停地打气:“临时抱佛脚,或许佛祖可怜小生……”没说完,自己脸通红。

  花了一两多银子,买了二十几本书,此后,宋大举人陡然孜孜不倦起来,当真是通宵达旦足不出户啊!一日三餐还得主人催促监督,否则定然忘得gāngān净净。

  时隔两天,二月十二号,chūn闱第二场,宋临双眼猩红脸色蜡huáng,打着哈欠拖着脚步走进考场。捧起试卷,看看题目,头晕目眩,“砰”一头撞在桌子上。

  巡检官缓缓跺过,会心一笑,心说:看着吧,等不了多久他就得抬起头,眨眼功夫就能一蹴而就。胸中有沟壑,下笔如有神!

  果然不出所料,此萎靡不振的考生猛然挺直腰杆,把几张试卷一字排开,提笔落下,洋洋洒洒。

  huáng昏时分,宋临出了号房,冷风一chuī,通体冰凉,耷拉着脑袋哀叹:“只剩下一场了。”

  回去之后,qiáng打jīng神开始了新一轮的废寝忘食。

  晚上,洗完脸倒水,泼了杨敬研一身。意外晦气从天而降,把杨敬研唬蒙了,使劲拨开粘在鼻子上的湿头发,“宋……”

  宋临一听这字,接:“‘送’者,从走从关,古意即为‘走’……”

  “……兄……”

  宋临又听到一个字,又接:“‘胸’者……”

  杨敬研一把揪住他,“宋兄!”

  宋临生气,狠狠甩脸色,“你拖着我gān什么?嗯?杨兄……你怎么湿成这样?”

  杨敬研好笑又好气,“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宋兄如此勤勉,必定高中。”

  我自己都盼着瞎猫碰死耗子,你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宋临嘴上却笑说:“承你吉言。”

  宋临这辈子啊,头一回这么认真努力,深蕴“十年寒窗苦”的jīng神内涵,真要给他十年,如果这股对科考的热qíng始终如一的话,说不定还真能让他靠真才实学混上个举人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