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儒商_作者:江洲菱茭(59)

2017-07-01 江洲菱茭

  梁磊使劲咽了口唾沫,“表哥,你还练过武功?”

  “练过!怎么可能没练过!你二表哥练了二十多年的百足大蜈蚣!”宋临挑出鸭头扣脑子,搅了半天粉碎一片纷纷掉落,气得gān脆扔了。

  “不会武功你跑去gān吗?”梁磊起身想去拉,宋临一把逮住,“放心好了,你二表哥死不了。没瞧见人家穿着月白色绸衫吗?这装束毫无疑问定然是运筹帷幄的大将之才,他就是跟去起哄,捧个人场凑个热闹。”

  梁磊生气,狠狠掐在他大腿上,“博誉兄,在此紧要关头,你怎么总说风凉话?”转脸恳求朱佑杭,“表哥,你还是留下来跟我们一起过节吧。”

  宋临翘起二郎腿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这里安全?”端起酒壶“咕嘟咕嘟”往下灌,嘴一抹,“要是剿灭任务胜利了,我们在哪儿都会安然无恙,如若失败了,”冷笑,“你猜什么地方最危险?”没等搭腔,自己下定论:“这里!一旦反扑,尚书府首当其冲。你二表哥根本没按好心!”

  朱佑杭深深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这里不是尚书府。”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黛墨的黑夜里。

  第22章

  夜已阑珊,初夏的和风中飘散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宋临托着腮拨弄饭粒,戏台上拭泪慢唱:“……天人永隔奈何天,人鬼疏途薄命人……”

  宋临一哽,端起酒壶“咕咚咕咚”一口气全灌了下去,呛得猛咳一阵,把酒壶往桌上一掼,叫:“锦衣卫!上二十年的女儿红!”

  梁磊赶紧拦着,“别!别!王统领,您别听他胡说!”一肘子撞在宋临身上,“胡乱指使人,你不想活了?”

  宋临抓起筷子,左手敲盘右手敲碗,“叮叮当当”煞是好听。

  台上花旦颓然拜倒,哭得日月黯淡天地无光,呜咽着悲吟:“……孤苦人孤苦命,夫君撒手人寰心肠硬,妾身誓死追随还前因……”

  宋临嘴角噙笑环视左右,无一例外全都无动于衷。宋临低头冷笑,花旦还在唱:“……君去也,留此残身有何用……”

  宋临慢慢抬手,轻轻鼓掌,高声喝彩:“唱得好!寻死觅活的曲段极其适合端午节!锦衣卫!赏!”

  梁磊吓出一身冷汗,桌底下悄悄一脚踢过去,“找死!”

  宋临根本不理他,侧头瞪视王统领,见其毫无动窝儿的意思,宋临抄起jī腿往台上扔去,此jī腿跟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正砸在铜锣上,“咣当”一声巨响,连锦衣卫带男扮女装的戏子一起吓得面如死灰。

  宋临慢吞吞站起来,笑得极其和蔼可亲,“不唱了?声腔幽怨绵长,语调温润婉约,在此有qíng人yīn间终成眷属的紧要关头半途而废岂非等同于失节改嫁?”

  戏子委屈,瞧瞧斯文和善的宋临,再瞧瞧整齐划一的锦衣卫,游移半晌,凉飕飕yīn森森,都不是善碴儿。

  宋临笑盈盈地接着敲杯盘,王统领打了个大哈欠,抱着钢刀往柱子上一靠,没一会儿鼾声如雷。

  小戏子只好眼巴巴地哀求梁磊,梁磊也凄苦无比,权衡多时,下定决心,扯着宋临的袖子,“博誉……”

  “梁兄,吃虾。”宋临笑着打断,“在苏州,端午节是要吃红色菜肴的。”

  梁磊一句话憋回心里,只好一言不发;戏子一口闷气呛进喉咙,跪在台上左右为难。

  夜深人静,寒意侵体,烛泪缀缀连连牵牵绊绊淋湿了自己的身体,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梁磊熬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锦衣卫送他回了房。

  宋临捡起虾子慢慢地剥壳,放进醋碟里,观赏雪白的虾仁被墨黑的醋汁淹没。

  冷风刮过,宋临qíng不自禁地打寒战,碗里孤零零地躺着最后一只虾子,宋临拿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如此反反复复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

  远远的,似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宋临猛抬头。

  静静细听,若有若无,宋临又拿起虾子,笑着嘟囔:“连着壳吃不知什么滋味?”

  王统领依然斜靠着柱子打盹,但是——

  眼睛大睁jīng光四溢,悄无声息抽出钢刀。

  “砰!”门板陡然震动,宋临“腾”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