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严听他这么说,手下施力,鞭子毫不留qíng地打向楚君笑,他立时衣衫破烂,被打成了个血人。
子严一边打一边喝道:「想少遭点罪就给我老实点,说,到底什么人派你来的?」
楚君笑冷哼一声,面上不露痛苦之色,一双眼仍是黑亮无比:「我告诉你了,你们好歹得去查查我说的是否属实吧?我进庄子未对任何人动手,你们怎么可以——」对方一鞭打到他喉间,他声音一哑,说不出话来。
君笑见说不通,也便咬住牙不再说话。
鞭子虽狠,他却也不是娇生惯养之人,少时习武,少年时便成了捕快,不知与多少江湖好手对战过。在早年不惯打斗之时,受伤也算是家常便饭,这点苦楚算不了什么。
何况他内力虽然敛不起来,护体之功仍是有的,鞭子打得狠,却未伤筋骨,只是皮ròu伤而已。
他想这庄子里总有主事的人,应该不至于像这帮人这样不辨是非,他来此别无恶意,聪明人应该能分辨出来才是。
「妈的,这小子还挺抗打!」子严涂了口吐沫,狠狠道,「拿盐水来!」
盐水洒在鞭伤之上,辣辣的痛划过,让楚君笑不自禁颤栗了下。他眼神微一敛,脸上表qíng却仍不变。
黑衣人看他如此,淡漠表qíng稍去,站起身走过来,拿过子严手中鞭子:「这小子倒挺硬气,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几时!」
黑衣人下手又比子严重了几分,鞭子掠过,横横竖竖地打在君笑身上。原本的鞭痕已经很重,再有新的覆上,几乎深可见骨。
君笑虽然被手链脚链定在墙前,此刻也被打得摇晃不定,似是bào风骤làng击打在身上,寒痛彻骨,飘摇不定。
君笑咬紧牙关,硬是不发半声示弱。
黑衣人打得兴起,似乎用出全身力气挥着鞭子,然后听「喀」一声,鞭子竟然断了。他把鞭子扔在地上,从旁边一人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来:「算你硬,我就不信你还能弄断匕首!」
「总管,庄主吩咐说一定要问出他的来历,不能让他死了便宜。」后面人提醒道,「您悠着点。」
「知道,我才不会杀他。」总管狞笑靠近,「这小子武功不错对吧?竟然能潜入庄里。我现在就让他知道废去功夫的滋味!」
他说着,扯下君笑右半边上衣,匕首沿着君笑手腕下去,跳着划到肩肘处。
君笑大惊,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帮疯子!我和你们无怨无仇,你gān嘛挑我手筋?」
「手筋?我还挑你脚筋呢!」总管说着俯下身去,在君笑左脚踝处一挥匕首。
君笑只觉一阵剧痛彻骨,心中怒甚,把脑中丁点骂人话全骂出口。
他一向以礼自持,骂人话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总管听得不耐烦,一扔匕首,直扎到他肩膀上:「这时候还敢嘴硬?不想受罪就乖乖jiāo代来历,为什么夜探沈庄?」
「妈的你们这帮混蛋!老子进来还要你们管?一帮无能走狗,别人用毒抓了我,你们就跟着逞威风!卑鄙无耻小人——」君笑破口大骂,「老子才不知道你们什么沈庄猪庄狗庄的,老子是跟着那白衣人进来的,那家伙搞不好就是什么蝶恋花的,你们现在抓了我拷打,小心他对你们庄子里的女眷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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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嚷嚷些什么,还没问出来么?」
君笑骂得高兴,只听一个优雅声音传来,他一呆便住口。
那声音极好听,低沉中带着媚惑,缓缓道来,倒像是唱歌一般。
君笑脸一红,幸好在满身鲜血的qíng况下根本看不到,他转头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铁栏外站着一名穿着白衫的女子,虽在这yīn暗牢中,仍显得出尘。
君笑认出她是自己昏迷前见到的那女子,想起她挥袖的动作,心知多半是着了她的道儿。然而想到自己误闯在先,这女子孤身一人,自然是要多些防备的,也便不太恼怒,语声低了一些:「这位姑娘,在下来贵庄非有恶意,请姑娘明察。」
那女子走进牢中,一张脸上如冰封一般,美艳的脸是冰冷之极的表qíng。
几名审讯男子见她进来纷纷退到一旁,低下头恭敬道:「庄主。」
庄……庄主?
君笑吃了一惊,这美丽女子,竟然是庄主?
她气势虽足,但身材纤细,呼吸之间可以看出武功并不很高。牢中诸人武功俱是极高,怎么会是她的手下?
女子冷哼一声,走到君笑面前,纤手抓住他下颔,声音可没半分温柔:「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谁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