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调查了?你是怕我处理错误,招来骂名?”孝皇笑笑,“还得说是自家兄弟,裴陵他虽然冠冕堂皇地说为了我好,可他心里想得却不是那回事……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刘时英一直在边关,威望挺高,所以很多人都觊觎他的位置和势力。我不过是借左三知的事qíng来敲山震虎,给他一些警告,免得他做出什么让我失望的事qíng。至于左三知,他立得功劳太大,如果我一直升迁他,也很容易把他抬到过高的位置,这样,他即使自己开始没有娇纵之心,日后也难免滋生。这次借机压制他一下,也好让他更加谨慎一些,我提携他起来也放心。”
“二哥,你这样做是走险棋。你知道刘时英无家无口,如果你把裴陵、左三知bī死了,你当心他挥师南下归京,为他们报仇。”六王爷说到这里顿了顿,转转眼珠子道:“你当初把那个讨厌他的家伙弄边关去是不是就用来防他的?”
“当然。我坐在这里,需要考虑、顾及的很多。但是刘时英不会反叛我的。他给我来的奏折上语气很谦恭,也没有像裴陵那样长篇大论,但很含蓄地解除了我的顾虑。我想他知道我这么做的大部分意图是立威而已……刘时英要比这两个人聪明多了。”孝皇嗤笑,看了看那些参奏左三知的奏章,“而且我让裴陵出去跪在鼎前后也怕他死谏,所以才派人把你叫来。你看,你来的不是正好。这样,反正裴陵现在对你满怀期待,我再送个人qíng给你,让他对你感激涕零。我写个诏书,你等下就去大理寺接手这个案子,把左三知弄出来,免得他被大理寺那些人弄死,我当年管过大理寺,知道那里面的黑暗门道。将来,我可还要靠着他给我带兵打仗呢。”
“二哥,你……”你太狠毒了。
六王爷及时咽回了后半句话。他看着孝皇奋笔疾书地糙拟诏书,觉得自己的心都是白担的。想想刚才裴陵脸上绝望的模样,他真不知道裴陵看到左三知平安无事会不会欣喜若狂。不过……
不过裴陵刚才某句话很有意思,值得琢磨。六王爷摸了摸下巴,想起了裴陵刚才说:左三知经年在沙场奔波,身上满是伤痕。
身上满是伤痕……身上……满是……哈哈。
“你笑什么?”孝皇写到一半,听到六王爷傻乎乎地乐了起来,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二哥,你快点写诏书吧。哈哈。”
尾声
从京城到边关。绵延的官道修得整齐。
一队兵士顶着烈日往前走着,他们jiāo头接耳地聊着,还不时回头,看向队伍最后骑在两匹马上的大人。
“看什么,快走吧。咱们先去驿站。左大人伤病未愈,要慢慢走。”裴勇、裴义呼喝着,催促着那些兵士。兵士们不敢再多言,忙加快脚步,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便把最后的两匹马和马上的大人甩得看不见了。
那两匹马一匹是枣红色的,上面坐的是左三知。另一匹是黑亮的上好军马,上面坐的是裴陵。他们身着便衣,看不出官阶品秩。
“这么慢,天黑前都无法赶到驿站。”裴陵目视前方,闷声说道。
“我重伤未愈。”左三知也目视前方,没有看裴陵。
“胡说八道,不是已经好了吗?”裴陵想到某日。那天,他找左三知去喝酒,趁左三知喝了很多便把左三知压倒在chuáng铺上,可左三知很灵活地就摆脱了他的桎梏。
“我愿意的时候就好了,不愿意的时候就没好。”左三知抬手摸了摸裴陵胯下的那匹马,笑着道:“摸着感觉真好。”
“不要乱碰我的马。你现在官位不比我高,不可能仗势欺人了!哼哼,你这次好啊,抓个定边王,还把自己的官职弄小了,恭喜……他娘的,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裴陵没想到自己会被贬到边关附近城池,他看左三知被六王爷降职,还以为自己也会被降为县令打发到江南去呢。
“同喜。”左三知点头。他这次被六王爷审定是办事不利,降了两级,但还是回边关效命。可他也没想到,裴陵也被贬到边关去了……
“你笑什么?怎么这么莫名其妙的?”裴陵见左三知无故微笑,心里很不痛快。
“没什么,我不过是想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传闻。”左三知淡然道。